为垃圾事两个人拌几次嘴,可是这个月底他们粮食断吃超,缺三天粮。就在大家垂头丧气筹莫展
木板,几个人就起去搬回来。他们没有安排专门做饭人,那样拾粪就少。谁回来早谁就做饭:拿桶去打水,点火,做糜面疙瘩或者散饭(很稠粘粥)。做饭时烟雾太浓,不做饭人就到窑洞外头坐着。饭熟也端到外边吃。如果是傍晚,大家就在窑洞外坐着说话,直到睡觉时候才走进窑洞。有时候他们吃过饭就到大十字转圈,路灯亮才回来。他们还集体去次长城终点嘉峪关古城。只是他们去日子不对,没赶上开放。他们就在城外走走,在古城所在山丘下边片草地上坐两个小时。那里长着绿油油牛毛草,像地毯样,坐上去投有点尘土。草地上有几眼泉,泉水被社员们引去浇地,他们在泉水里洗澡,并且洗衣裳。把衣裳晒干穿上,他们就回住处。
切都好,就是吃不饱,肚子饿得难受。
饥饿对于他们折磨太残酷啦!他们都是在清水筛过沙子人,那半年时问,每月吃四十斤粮食,却要干超重体力活,只要车皮到,半夜里都要起床去装车,把百公尺外沙子抬到车上去,跑着抬他们已经累垮,这才另调拨人去把他们换下来。他们瘦弱身体需要更多营养补充,可是回到农场后却吃着二十四斤定量,而且是带皮原粮。这点粮食只够维持生命,哪还有力气劳动呀!
饥饿威胁对于高克勤、俞青峰和徐敬宣来说稍轻些,因为他们家境好,家里人不断地寄点炒面、饼干、罐头什,每顿饭后自己再补充点儿,可对于陈毓明和张家骥来说,却是巨大威胁:每时每刻处在饥肠辘辘之中,身体天比天虚弱。
于是,从第天拾粪开始,陈毓明和张家骥对于家属区垃圾堆就特别关注。
遇到垃圾堆就在里边翻腾很久,根萝卜呀,片菜叶呀,居民们扔出来块猪皮呀,都捡回来。每天晚上吃过饭之后,俞青峰在那儿吃饼干,陈毓明和张家骥就洗菜叶子,洗猪皮,把毛拔干净,然后煮烂吃下去。
对于陈毓明和张家骥捡破烂,俞青峰还表示过鄙夷:你们也不嫌丢人,在垃圾堆上翻来翻去,叫花子也不干那事。但张家骥嘴很厉害,他说,操,你当过大老板,家里有万贯家产,有人给你寄来。们家里穷,不拾垃圾怎活?民以食为天呀!俞青峰说,那还有人格问题,你总不能把自己降低到叫花子水平上吧?张家骥又说,操,叫花子怎啦,叫花子是自由公民,比你这劳教犯下贱?
俞青峰住嘴。
张家骥不光捡吃,他还在些工厂倒出来垃圾堆里翻来翻去,捡些钢筋呀铁丝呀电线呀,捡回来放在窑洞里。俞青峰嫌脏嫌乱,说他:你拾吃就行呗,把这些垃圾拾来干什?
张家骥说,拾垃圾碍你什事?他说,太脏,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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