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性本份俞兆远后来见吃就偷,不管不顾地偷,他成难友中偷术最高右派,成个贼骨头!仓库里粮食、食堂里窝头、猪圈里猪食、野地里花生秧、管教干部扔在房顶上羊皮都是他目标。直到1961年他回到兰州,回到自己家里,他还
被堂哥傅作义写信从美国劝回国内水利专家傅作恭,在场部猪圈边找猪食吃时,倒下,大雪盖住他身体,几天后才被人发现。生前他曾经给哥哥傅作义写信求救,据说傅作义无法相信弟弟信中描述而没有邮寄钱物。
在死神面前,右派们开始本能挣扎求生。夹边沟生存条件极为惨烈,右派们自救更是令人瞠目结舌、惊诧莫名。
在每天吃过食堂供应树叶和菜叶子煮成糊糊汤后,他们蜷缩在没有点热气窑洞和地窝子里,尽可能地减少热量散失,等待下顿糊糊汤。
如果有点力气,就到草滩上挖野菜、捋草籽,煮着吃下。体质稍好,到草滩上挖鼠穴,抢夺地鼠过冬口粮;看到晰蜴,抓来烧着吃或者煮吃,有人因此中毒而亡。
到寒冬腊月,野菜无迹可寻,右派们只能煮干树叶和草籽果腹。草籽吃胀肚,树叶吃也便秘,无奈之下,只好趴在洞外太阳地上,撅着屁股,相互配合掏粪蛋。
天放牧结束后,农场羊群中偶尔会有两只羊肠子露在外面,第二天它才死亡,它内脏被饥饿右派偷吃。
俞兆远,原是兰州市西固区工商局位科长。在吃遍树叶野菜草根草籽之后,他开始吃荒漠上兽骨,杨显惠《贼骨头》详细记述当时场景:
骨头经风吹吹雨淋变得光溜溜白花花,同室人都说那东西没法吃也没营养,但他说,没啥营养是对,可它总归没有毒性吧,毒不死人吧!这就行!他研究怎幺吃骨头,总也想不出好办法,便放在火上烤着看看。谁知这烤竟然出现奇迹:白生生骨头棒子被烤黄,表面爆起层小泡泡。他用瓦片把泡泡刮下来,拿舌头舔舔刮下粉末,无异味,尚有淡淡咸味。于是,他把几根骨头棒子都烤,把泡泡刮在床单上集中起来,居然凑捧之多。他像是吃炒面样把它放进嘴里嚼,咽进肚子。后来,他们全窑洞人都去山谷和草滩上搜集兽骨
就是这位俞兆远,被非人环境下,也和其它人样学会偷东西。
在夹边沟农场,对于苟且偷生右派,偷盗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之举,其中群体性偷盗就是播种时偷吃种子。吃麦种不能在干活时吃,管教干部看见会骂,还要扣顿饭。只能是休息时候,干部们到边休息去,机耕班人们就围着麻袋躺着,人抓把麦种塞进嘴里。他们使劲儿搅动舌头,使得嘴里生出唾液来,把种子上六六粉洗下来;再像鲸鱼吃鱼虾样,把唾液从牙缝里挤出去;然后嚼碎麦粒咽下去他们嘴都被农药杀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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