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人隐约感到这点:他接触过摩尔人,可能也因此接触过《千零夜》某些故事——尽管他尚不知自己在谈论《千零夜》,因为西方发现它还要等到二百年后。
在夏尔·德·高斯特小说之后,西班牙占领下佛兰德多多少少成为传奇想象舞台:两个民族都气质鲜明、个性强烈,历史上竟发生过如此戏剧性碰撞,不由得让人遐想联翩。在他人面前,们才能更加认识自己。故事中佛兰德人与西班牙人每每想要达成联合,想要互相理解,却屡屡以失败和遗憾告终,只除去不存于此世圣徒(他们依据天主教“诸圣相通”世界观,在另个世界达到融合),只除去幻境中位佛兰德女人和位西班牙女人。在历史想象中,她们各自都是自己祖国某种象征,各自令人唏嘘命运仿佛互为镜像。
不知道讲故事人是否真在晚期罗马教会史领域有所发现。显而易见,1940年上半年《比利时古代历史与文献学档案》并没有类似文章发表。也许它和其他故事样,都是历史想象产物。那个故事有爱德华·吉本《罗马帝国衰亡史》影子。确认爱德华·吉本影响,就相当于默许这样种观念:基督教兴起与罗马帝国衰亡密不可分,无论人们更同情哪方。对古代教会史解不多,不清楚是否真有那个约翰教派。
们始终不清楚雨果·凡·德·古斯最后在“红”画下什画。比起雨果画,讲故事人也许更偏爱雨果本人。他遁入森林,与吕斯布鲁克相距如此之近,也许受到感染或者惊吓。他用自己肉体和心灵承受忧郁,自己走进画幅,成为丢勒笔下闷闷不乐天使。
这篇“文字”没有名字。想起(或是厢情愿地想起)藏在字里行间那位佛兰德扬,想起他在字里行间许多镜像似影子。从佛兰德油画中无所不在凸面镜,到《永福之镜》文字隐喻,没有什比镜子更适合作为佛兰德象征。没人说得清,当故事讲到哪里时,讲故事人彻底地改变听故事人。他们都不再是开始自己。他们之间不仅产生感情,还愿意为对方赴汤蹈火③。不知道为萍水相逢人冒险是否值得,也不知道冒险是否取得成功。不过,毕竟纳粹没有赢得战争,就像佛兰德毕竟没有永远被奴役。
来访者要答复。必须答复。这是义务,而不是指点与帮助。他们想听取佛兰德艺术史专家意见,可惜他们已经把最好学者赶出大学④。
说:“雨果·凡·德·古斯确有许多佚失之作,很可能分散在欧洲各地;但文字线索太少,亦不知画面内容,故难以确定犯人叙述真假。”
①显然,对方将它称为证据,称为自白书,而们忍不住想叫它故事。——原边注
②荷兰历史学者,赫伊津哈因发表反纳粹言论遭到解职,于1945年荷兰解放前夕病逝。赫伊津哈生前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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