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雨果。”披斗篷
女人说，“你不认识
吗？是圣母使女，是你画下乌尔苏拉，是科隆、少女和旅人保护人。帮助迷路和跌倒人。这梦不是你，你要描绘梦还没有到来。”乌尔苏拉提起自己斗篷，里面转动着无数星宿，每个星宿都是和她神似少女，从中还能看到佛兰德圣女露特加德和贝居安少女露特加德脸。雨
样折腾。“噼啪”，连结灵与肉纽带扯断，年轻心就碎成两半。们常说某某人心碎而死，却很少有人真去剖开胸膛，看看那颗心里面究竟发生什
。
雷米曾经祈求过老师出现在他梦中。当他不再做活人梦，却终于得偿所愿。他看到自己站在幽暗“红”里，眼前是科隆人约翰孤零零、敞开躯体，平躺在光秃秃地上，巨大切口里漆黑
片，深不见底。雷米捂住脸，因为害怕也因为愧疚，仿佛再看下去就会被它吞噬。
“不要害怕。”雷米终于又听见最熟悉嗓音。这是他亲爱老师温柔嗓音。当科隆人约翰失去肉体，看到浩瀚死后世界，便陷入谜样、对雷米来说则是残酷沉默。们语言还无法很好地描绘那个世界。他也许意识到，生前滔滔雄辩与皇皇鸿篇，在它面前不过是走样影子、渺小尘埃。他也意识到，也许身体开口才是真正眼睛。当们敞开肉体，们也终于开辟让心通往外界道路，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更清楚，也让人真正看清自己。也许血肉应该有这样意义。他对雷米说：“不要害怕这躯体，靠近这躯体，摸摸它里面……”
雷米怯怯地挨过去，和老师并肩而躺，把手放进他摊开掌心，把脑袋倚在他肩头。他们头次如此亲近，活着时也未曾如此依偎。
“原谅，老师。”雷米说，“把你心弄丢，也厌倦肉体。太累。老师，在神眼中，们肉体究竟是什，灵魂又是什呢？”
“也不再知道，雷米。但人们直说，神是俯察肺腑心肠神。”
“怎，莫非神也会像这样，把手探进人体内翻腾搅动吗？”
“不仅如此，他还会把你心在手中握紧。就像你曾把心在手中握紧……”
啊，这些落进肺腑水滴是什呢？原来失去肉体人也会有泪水。也许对死去人来说，未知世界仍然十分广大。雷米最后听见老师说：“你靠近这伤口吧，雷米，看看里面是不是有片星空，中间有没有你曾寻找那颗星星。”他犹豫着，向老师敞开伤口探身过去。深渊般开口忽然变得无限广阔，洪水般星星流泻出来，淹没两人身体，洒满黑夜，每个星宿都清晰可辨。从天顶小熊星座中，站起来个披斗篷年轻女人。
“又看到你，”雨果忍不住说，“祝福你，垂怜圣母，用斗篷荫庇所有梦千梦圣母。可是没力气再走，这颗心太沉重，抱不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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