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唱机,仍在咿咿呀呀地唱。她换上张自己唱片。那是她录制唯唱片,在平津评选“八大名伶”之前。她何曾如此清晰地听过自己多年前声音,原来分外悦耳。
大门紧闭。那些士兵,还伫守在门口。
她背对着尸体,静静坐下,为自己上妆。边看窗外夕阳西斜。她想让自己快些,手不禁有些颤抖。
镜中人,美得黯淡模糊。她用过多油彩,想将额角滴血迹盖住。她终于站起来,有些晕眩。她将斗篷披上,执起鸳鸯剑,舞弄几下,轻唱道: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
老福晋对有恩,这多年留着,是个念想。
瞇起眼睛看那壶,半晌,幽幽道,倒见过伺候过老佛爷人,说宫里有种壶,内藏两种酒。为清酒,为毒酒,倒出来是哪种,全凭那壶上机关。这酒壶,专为教训不听话妃嫔大臣。你倒是见没见过?
言秋凰冷笑,头仰,将面前酒饮而尽,说道,你且自作聪明罢。醉,便没有人送你出门去。
本拈起酒杯,又放下来,说,也罢。这杯中物乱性,若疯起来,也辱没你师父,且看你醉罢。
言秋凰不动声色,连喝数杯,脸上泛起微红,更显娇美。她突然躬身,衔起酒杯,个下腰。又慢慢屈膝,做个“卧鱼”动作。那旗袍开衩间,便露出截白晃晃腿肚子。看得性起,脱口便想要赞“好个醉酒贵妃”。时间,却觉得舌头发木,竟说不出话来。他这才发现,岂止是口舌,连身体也已经瘫软,动弹不得。他挣扎下,纹丝不动,却不甘放弃。渐渐,眼里现出惊恐光。
此刻,言秋凰站在他面前,神色清醒,毫无醉态。她只是用冰冷目光看他,同时说,中佐,别担心。龙息香毒,不会致命。她指指供案,青烟袅袅,在房间微弱光线中,凝结若人形。言秋凰说,这也是宫里头好东西,用来教训不听话人。闻者周身麻痹,口不能言,却耳聪目明。只可惜,个时辰方能起效。便成全你,让你过足戏瘾。
她将桌上酒喝半杯,余下,缓缓地倒在身上,说道,这壶里酒,是解药。方才你若真放下戒心,与同醉,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腿颤抖下,酒在他裆部晕开,湿漉漉地流淌下来,在裤脚下渐渐汪成潭,混着尿液。言秋凰轻蔑地看他眼,将他领口撕开。青白颈项上,此刻因用力,bao突出青蓝色血管。它们扭曲着,对言秋凰造成某种诱惑。
言秋凰从头发上取下发簪。发簪尖利,是微型匕首。浓黑头发倏然披散下来,将她脸部轮廓,勾勒得妖冶而阴沉。这剎那,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终于没有看到,闪着寒光发簪插入自己颈项。
言秋凰在贴身内衣中寻到那张名单,她以足够耐心将它嚼碎,吞咽下去。同时间,将尸首刺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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