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混蛋。”城大声说,影子没有动弹。
城先生踩上梯子最高阶,抽出匕首。他找到根小树枝,似乎符合世界先生特殊要求,然后用匕首刀锋向树枝根部砍下去,砍断半后用手把树枝折下来。这根树枝大约有三十英寸长。
他把匕首插回刀鞘里,顺着梯子爬下去。经过影子对面时,他停下来。“天,真是恨死你!”他恶狠狠地说。他真希望能掏出手枪,枪打死他,可他知道自己不能那做。于是,他举起树枝冲着对方虚刺招,做出刺穿他假动作。这是个本能动作,饱含城先生内心挫折与愤怒。他想象自己手中拿着是支真正长矛,插进影子腹部,在里面用力搅动。
“得。”他大声说,“没时间。”他随即想到,对自己说话,这是发疯第个信号。他又迈下几级梯子,然后直接跳到地上。他看看手中树枝,感觉自己像个小孩子,拿着根树枝,却假装它是把宝剑或者长矛。可以随便从哪棵树上砍下根树枝,他想,用不着非得是这棵树。他妈谁会知
开心,城先生已经发现好几次。上次在堪萨斯州,他就高高兴兴地扮演起司机角色。
“那——”
“不要殉难者。城。”
城先生点头表示明白,接过套着刀鞘匕首,压下心中涌起怒火,把它深深藏在心底。
城先生对影子仇恨已经成为他自身部分。躺下来睡觉时候,他就会看见影子那张表情严肃面孔,看见他那似笑非笑微笑。那种表情让城先生很想拳狠狠地打在他肚子上。甚至睡着之后,他都能感觉到自己牙关紧咬,太阳穴紧绷,咽喉烧灼。
他开着福特探险家穿过草地,经过那栋摇摇欲坠农场屋舍,爬上个斜坡,看到那棵树。他把车停在树旁,熄掉发动机。仪表板上时钟显示现在是早晨六点三十八分。他把钥匙留在车里,朝树走去。
这棵树异常高大,似乎存在种完全属于它自己衡量尺度,让城先生无法辨别它到底有五十英尺高,还是两百英尺高。树皮是上好真丝领带那种灰色。
距离地面定高度位置上,有个浑身赤裸男人被错综交织绳索捆绑在树干上。树下则摆着个被床单包裹起来什东西。城先生从旁边经过时才注意到,他用脚踢开床单,星期三被子弹毁掉半脸露出来,茫然地瞪着他。他本来预计尸体上会爬满蛆虫和苍蝇,没想到居然没有,甚至也没有腐烂味道。尸体看上去和他带去汽车旅馆那天状况样。
城先生走到树下。他绕到树干后面,避开农舍视线,解开裤子拉链,冲着树干撒泡尿。然后拉上拉链,走到房子那里找到把木头梯子,把它扛到树下。他小心地把梯子靠在树干上,顺着梯子爬上去。
影子软绵绵地悬吊在将他绑在树上绳索中。城先生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他胸部根本没有呼吸起伏。反正,他是死是活都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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