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不觉得恐惧。
他不再恐惧。恐惧已经死在那棵树上，和影子
起死去。现在他心中没有任何恐惧、没有仇恨，也没有痛苦。除
他灵魂
本质精髓，切都已不复存在。
远处有某个巨大东西静静地溅起水花，水花声音在广阔空间里回荡。他眯着眼向前眺望，但什
都看不到。这里实在太黑。不久之后，水花飞溅方向出现团幽灵鬼火，微弱亮光划破黑暗世界。原来他身处个巨大洞穴中，面前是光滑如镜辽阔水面。
水花飞溅声音接近，那团光也越来越亮。影子在岸边耐心等待。很快，艘低矮扁平船出现在视野里，灯光摇曳白色灯笼挂在高高扬起船首上，在静如玻璃黑暗水下几英尺处映出倒影。个高挑人影用竹竿撑船，影子听到水花飞溅声，就是小船在地下湖面轻巧行驶时，竹竿从水中抬起和移动时发出声音。
“你好！这里有人！”影子叫道。回声骤起，环绕着他，仿佛有整整支合唱团人在欢迎他、呼唤他，每个人声音都和他模样。
滑地沿着岩石路径继续向下走，走向岔路口。他手指关节在块齐胸高凸起岩石上擦伤，只好尽量放慢速度，侧着身子向前进。头顶洒下月光穿透冰结晶，闪耀光芒。月亮外围笼上圈光晕，形成漫射光。淡淡月光很美，却令行走更加困难。这条路显得非常不安全。
他到达道路分岔处。
他看着第条分岔路，有种似曾相识感觉。它通向个巨大房间，或者说是组房间，好像座黑沉沉博物馆。他知道这里到底是什地方，他曾经来过这里。尽管如此，他好长段时间都不记得来过这里。他能听到无数细小声音发出悠长回声，听到灰尘落下声音。
这里就是他很久以前在旅馆里梦见过地方，那晚是劳拉死后第次找到他。这个无边无际纪念大厅，是为纪念那些被遗忘众神，那些曾经存在，但现在已不复存在众神。
他倒退步。
撑船人没有回
他朝距离比较远那条路走过去，目光直视向前。这条通道有点像迪士尼乐园，黑色树脂玻璃围墙上装着探照灯，彩色灯光不停闪烁，营造出如梦如幻氛围。不知为什，感觉像是电视剧里星际飞船上控制台。
他还能听到声音：某种低沉、振动嗡嗡声，影子胃部都能感应到这个嗡嗡声。
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这两条路感觉都不太对劲。他不想再尝试，他已经决定。中间那条路，也就是猫女神指给他路，才是他该走路。他走过去。
头顶月亮开始慢慢变淡，月亮边缘变成粉红色，逐渐黯然失色。中间这条路通向道巨大门。
不需要再做任何交易，不需要再讨价还价，门口可以自由进入。影子在片黑暗中走进大门。空气很温暖，还有湿润泥土味道，仿佛城市里下过夏天第场雨后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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