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欧布莱特家。回车上去!”爸爸笑着说。他们在长排车辆间钻来钻去,找到面包车坐上去。
“等不及想看新家。”妈妈说。
渡轮靠港,他们开车下船,驶上条宽敞泥土路。两旁树木很浓密。山丘顶端矗立着栋白色木板教堂,蓝色圆顶钟塔亟须整修,顶端立着俄国东正教十字架,比普通十字架多条歪斜横木。教堂旁边有座用刺木桩围起墓园,几座坟墓立着木制十字
冲上岸又退回,发出沙沙声。四周所有人都在享乐,丢飞盘跟狗玩,在沙地上堆篝火,将轻艇推进海中。这里世界太巨大,人类交谈声音显得渺小短暂。
他们整天都在观光,从个地方游荡到另个地方。爸爸和妈妈在咸狗酒馆买啤酒,蕾妮在沙嘴上小棚屋买冰激凌。然后他们去救世军二手店铺翻衣物桶,找到适合各自尺寸橡胶靴。蕾妮买十五本二手书(大部分有破损或水渍),共才五十美分。爸爸买风筝准备在海滩上放。妈妈偷偷塞点儿钱给蕾妮,然后说:“去买底片吧,宝贝女儿。”
在沙嘴尽头家小餐厅,他们围在野餐桌旁吃现捞黄金蟹。白色蟹肉浸在融化奶油里,蕾妮爱上那鲜甜带咸滋味。海鸥对他们呱呱叫,吵着要薯条和法国面包。
蕾妮印象中没有比今天更美好时光。她爸爸妈妈从不曾如此和睦、相爱。光明未来第次近在咫尺。
第二天早上,他们将面包车开上庞大“土斯塔美纳号”渡轮(当地人昵称“小土”)。这艘船是阿拉斯加海上公路部分。这艘牢固老船似乎最近重新上过漆,专门为偏远乡镇服务,如荷马、卡尼克、塞尔多维亚、荷兰港、科迪亚克,以及野性阿留申群岛。车子停好,他们三个立刻跑到上面乘客区,直奔栏杆。码头上挤满人,大部分男人留着长发和大胡子,头戴卡车帽,身穿格纹法兰绒衬衫和蓬蓬羽绒背心,脏兮兮牛仔裤塞进棕色橡胶雨靴里。也有几个大学生年纪嬉皮士,他们特征明显,每个都扛着大背包,穿扎染上衣和凉鞋。
巨大渡轮倒退出船位,喷出浓烟。蕾妮几乎立刻发现,站在安全岸上,喀什马克湾看起来很平静,但其实并非如此。出海之后水不再是银色,也不再宁静无波。大海非常狂野,海浪顶端泛白,极度危险。前浪压着后浪,拍打船身,如此美丽、神奇、野性。她拍十几张照片,全部塞进口袋,晚点儿再来仔细研究,说不定可以做成拼贴画,装饰她房间墙壁。
群虎鲸从海浪间冒出,岩石上海狮对着它们大叫。沿着崎岖海岸有许多海藻床,水獭在那里觅食。
渡轮转向,慢吞吞绕过小块隆起翠绿土地。
这是个静谧世界,不受从海湾吹来狂风侵袭。绿色小岛彼此很近,青翠地形边缘是岩石海岸,上头零星长着树。
“这站卡尼克!”喇叭广播,“下站塞尔多维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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