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回到以前电视台任职,因为工作比较轻松,所以有太多闲时间观察凯蒂缺陷。当他表示关切时,凯蒂说:“有什好大惊小怪?只是在个人卫生方面稍微偷懒点,又不是发疯抓狂。”
“你很忧郁,”他坐在沙发上,将她拉靠在身旁,“而且老实说,你样子不太好。”
她该觉得很受伤才对,但实际上却只是有点不高兴,“那就帮找个整型医生,不需要健康检查,直固定看医生,你知道。”
“宁愿多此举也不要遗憾。”他这说,于是此刻她搭上渡轮准备前往西雅图。虽然她不会对老公坦承,但她其实很乐意。她受够忧郁折磨,不想继续整天无精打采,或许医师处方会有帮助,或许有药物可以让人忘记结交三十年却难堪断交好
朋友也样。
回到满是点头之交与同事客厅里,她灿烂微笑、开心交谈,然后再次走向吧台。
要表现出若无其事并不难,假装开心也不难,她这辈子经常假装。
只有和凯蒂在起时她才能做自己。
到秋天,凯蒂不再等候塔莉电话。绝交这几个月里,她躲进个封闭纯净世界,有如自己制造出雪球,但是她并不觉得愉快。开始她也因为失去好友而哭泣,因为怀念而痛苦,但同时她也接受现实——塔莉永远不会道歉,如果要打破僵局,势必得由凯蒂先低头,向来如此。
终于说,“很爱你,你也知道,但是……”
就像亲生女儿。简单两个字造成天差地远隔阂,有如横亘大海。
“你应该明白你伤她多深。”
“那她对伤害呢?”
“塔莉,你妈妈对你所做事罪孽深重。”穆勒齐伯母发出惆怅感慨,接着说,“巴德在叫,得挂电话。很遗憾事情变成这样,但要先挂电话。”
她们人生写照。
凯蒂自尊通常能屈能伸,此时却变得坚若磐石。难得次,她拒绝让步。
随着时间过去,雪球圆形外壳逐渐变硬。她越来越少想起塔莉,偶尔想起时也不再哭泣,照常过她日子。
这样逞强让她精疲力竭,也耗尽她心神。天气渐渐转凉,每天早上起床洗澡就用尽她所有体力,到十月,洗头变成想到就怕苦差事,能免则免。煮饭、洗碗都太劳累,她甚至需要中途坐下来休息。
如果只是这样还没有问题,这种程度忧郁还能接受,可惜情势每况愈下。上个星期,她早上连刷牙力气都没有,甚至穿着睡衣开车送孩子上学。
塔莉默默挂断电话,甚至没有说再见。她直逃避现实重重压在胸口,让她喘不过气。
她所爱人都是凯蒂家人,而不是她自己家人,出事时候他们会站在凯蒂那边。
而她呢?
如那首老歌歌词,再次孤单,可想而知。
她缓缓站起来回到派对上,她没想到自己竟然这傻。活大半辈子,她至少该学到所有人终将离开,无论是父母或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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