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医院前对着麦克风说话,下方字幕打出德文翻译。“几天来,全世界都在关注、担忧电视新闻制作人约翰·派崔克·雷恩病况,他在拉希德饭店附近发生爆炸事件中不幸受到波及而身受重伤。事件中身亡记者阿瑟·顾尔德已于昨日举行葬礼,但雷恩家属与德国医院方面依然拒绝接受采访。们又怎能责怪他们?对家属而言,这起事件是难以承受悲剧。约翰亲友都昵称他为强尼,他头部在爆炸中受到严重外伤,巴格达战地医院进行很复杂医疗程序。根据专家说法,若不是当场动这项手术,雷恩先生恐怕将性命不保。”
画面转,塔莉站在强尼病床边。他动也不动地躺在白床单上,头部和眼睛都包着纱布,虽然镜头只稍微带下就回到塔莉身上,但他模样依然令人不忍卒睹。
“雷恩先生病况尚不明朗。接受访问专家指出,现在只能等候,若是他脑部能够消肿,那便有很高生存机会,如若不然……”她没有说完,转身走向床尾,直视着摄影机,“目前切都是未知数,只有点可以确定:这个故事属于海内外所有英勇记者。约翰·雷恩希望将前线消息带给美国大众,以个人对他解,他十分清楚此行有多危险,尽管如此,他依旧义无反顾。当他在战场报道时,他妻子凯瑟琳在
念很有帮助。”
“不敢抱太大希望。”她低声说。
他在关闭病房前停下脚步,低头对她说:“虽然抱持信念不容易,但绝对有必要。况且你在这里陪伴他,不是吗?这做也需要很大勇气,对吧?”他拍拍她肩膀,留下她独自站在门外。
独自站在凄凉白色医院里,她不知道在那儿站多久,但终究她还是进去坐下,闭上眼睛断断续续低声对他说话,说些什她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声音能在黑暗世界点亮道光,而那道光能带他回来。
她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亮。对外窗户透进日光,照亮米色合成地板与灰白墙面。
她慢慢离开椅子站在病床边,感觉全身僵硬酸痛。“嗨,帅哥。”她低喃,弯腰亲吻强尼脸颊。他眼睛上绷带已经拆除,现在她能看清他左眼严重瘀血红肿。“不准再脑出血,知道吗?如果你想撒娇,用老派方法就可以,像是闹脾气或吻。”
她直说下去,直到想不出该说什,最后她打开放在角落电视机,屏幕啪声亮起,接着是阵沙沙杂音,才出现画质很差黑白画面。“你最爱机器。”她带着酸楚地说,握着他手,他手指感觉干枯无力。她依偎在他身旁,弯腰亲吻他脸颊,留恋不忍离去。虽然他身上散发着浓浓医院消毒水气味与药味,但只要她闻得够认真、信心够坚定,依然能捕捉到丝他气息,“电视开,你是头条。”
没有回答。
她茫然随手转台,寻找着英文节目。
塔莉脸出现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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