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说话吗,安妮?”菲力普斯先生厉声责问道。
“听见,先生,”安妮答得很慢,“可并不认为你真有那意思。”
“实话告诉你
把吉尔伯特取笑你头发事放在心中,”她安慰道,“不是吗,他取笑所有女孩子。他拿黑头发取笑过。他管叫乌鸦都有十几次。从没听说过他为什事赔过不是。”
“被人叫做乌鸦和叫做红毛丫头不是回事。”安妮说,“吉尔伯特·布莱思极度伤害感情,戴安娜。”
要不是接连又发生件事,这场风波可能就这过去,也不再会有极度痛苦。可偏偏是祸不单行。
阿丰利学校学生中午常常在贝尔先生云杉林里捡橡皮糖香树果子,这片林子就在他家大牧场那边山冈上。从那里看得见埃本·赖特房子,菲力普斯先生就在那里搭伙。他们见菲力普斯先生从那里出现,就跑回学校。可是这段路比赖特先生家小路长差不多三倍,等他们气急败坏地赶到那儿,总要迟到三分钟左右。
第二天,菲力普斯先生心血来潮,忽然想到要实行改革。他回家吃中饭前宣布,他希望自己回来时能看到所有学生都已经坐在自己座位上,不管是谁,凡是迟到都要受到处罚。
所有男孩子和几个女孩子还是跟往常样到贝尔先生家云杉林里去,打定主意只待会儿,只要捡点儿“嚼嚼”就回去。可云杉林魅力无穷,橡皮糖香树黄色果子实在惹人流连忘返,他们个劲地捡呀,逛呀,结果迷路。照例,是吉米·格洛弗在棵树龄超高云杉树上大喊声:“老师来。”使他们想起,时间飞速过去。
站在地上女孩子们,首先撒腿就跑。好不容易赶到学校,不早不迟,只差秒钟就来不及。男孩子呢急急忙忙从树上下来才跑,就晚步。安妮压根儿就没捡果子,只在远端林子尽头闲逛。她在齐腰深蕨类植物丛中徘徊,自个儿低声哼唱,头上还戴个用米百合花编成花环,活像在浓阴笼罩下树林中位云游神仙。她自然落在最后面。安妮跑起来像只鹿,有趣是,她飞跑起来,到校门口竟赶上男孩子,跟着他们进教室,正好赶上菲力普斯先生把帽子挂起来当口儿。
菲力普斯先生短暂改革热情消退,惩罚十多个学生,那得费多大劲,他可不愿意,但也得有所行动以表明自己说话是算数。于是他扫视四周,准备找只替罪羊,结果看中安妮。安妮已经急匆匆地坐到座位上,喘着粗气,忘米百合花环还歪戴在只耳朵上,看那模样儿越发显得吊儿郎当,衣冠不整。
“安妮·雪莉,既然你那喜欢和男孩子在起,今天下午就让你兴趣得到充分满足吧。”他带着挖苦口吻说道,“把头上那些花儿拿掉,跟吉尔伯特·布莱思坐在块儿。”
安妮像是变成石头,呆呆地盯着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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