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同志文学异军突起。
在这样脉络下,们如何看待郭强生作品?如果并列《孽子》和郭同志三书,们不难发现世代之间异同。《孽子》处理同志圈聚散离合,仍然难以摆脱家国伦理分野。相形之下,郭强生同志关系则像水银般流淌,他人物渗入社会各阶层,以各种身份进行多重人生。两位作家都描写疏离、放逐、不伦,以及无可逃避罪孽感,但是白先勇慈悲得太多。他总能想象某种(未必见容主流)伦理力量,作为笔下孽子们出走与回归辐辏点。郭强生夜行之子不愿或不能找寻安顿方式。在世纪末与世纪初喧哗里,他们貌似有更多自为空间,却也同时,bao露更深孤独与悲哀——
夜晚降临,族人聚于穴居洞前,大家交换踌躇眼神。手中火把与四面黑暗洪荒相较,那点光幅何其微弱。没有数据参考,只能凭感受臆断。改变会不会更好,永远是未知冒险。
有人留下,有人上路。流散迁徙,各自于不同落脚处形成新部落,跳起不同舞,祭拜起各自神。
有人决定出柜,有人决定不出柜;有人不出柜却也平稳过完大半生,有人出柜后却伤痕累累。无法面对被指指点点宁愿娶妻生子人不少。宁愿次又次爱得赴汤蹈火也无法忍受形只影单人更多。所有决定,到头来并非真正选择哪种幸福,而更像是,选择究竟宁愿受哪种苦……
——《断代》,页九十二、页九十三
郭强生写作其实更让们想到九◯年代两部重要作品,朱天文《荒人手记》(九九四)以及邱妙津《蒙马特遗书》(九九七)。两作都以自告白形式,演绎同志世界他(她)/关系。《荒人手记》思索色欲形上与形下消长互动,《蒙马特遗书》则自剖情之为物最诱人也凶险可能。两部作品在辩证情欲和书写逻辑上有极大不同。《荒人手记》叩问书写作为救赎可能,“写故在”可能。《蒙马特遗书》则是不折不扣死亡书简,因为作者以自身陨灭来完成文字铭刻。两部作品都有相当自觉表演性。前者以女作家“变装”为男同志书写,演绎性别角色流动性;后者则将书写酝酿成为桩(真实)死亡事件。
如上所述,郭强生作品充满表演性,也借这表演性通向他伦理关怀。但他在意不是朱天文式文学形上剧场,也不是邱妙津式决绝生命/写作演出。他对同志伦理推衍,表现在对推理小说这文类兴趣上。《夜行之子》《惑乡之人》已经可见推理元素使用。是在《断代》里,郭真正将这文类抽丝剥茧特征提升成对小说人物关系、身份认同隐喻。在同志世界里,人人都扮演着或是社会认可,或是自己欲想角色。这是表演甚至扮装世界,也是个谍对谍世界。双方就算是裸裎相见,也难以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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