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发生过事,
怕万太快回头,也许就什都没。
九九五年秋阿崇从美国寄来那封信,是他唯也是最后消息。没有联络住址,信纸上也只有短短几行字。即便在看完后立刻就被揉成废纸,但信内容却早已刻在心中,二十年后,依然随时可以字不漏照背出原文——
小锺:
没想到你竟然会这样对。你和汤玛斯事,他全都告诉。
大约四个月前汤玛斯发现他得AIDS。
琐男子摩擦过所留下气味,不会让想起湿暗三温暖里满地沾满精液卫生纸,终于让暂时遗忘那年姚身上土黄色军训制服,还有在以脸颊贴近时,曾嗅到淡淡汗臭与游泳池里漂白水刺鼻。多年后仍然记得,当他靠近身边时,嗅到是经过长年阳光烘烤过肌肤所散放出金黄色啤酒香,还有唇齿间带薄荷口香糖气息呼吸。
即使从来都不相信见钟情。
太多时候,在三温暖在公园在摇头吧,们早已把那种天雷勾动地火眼神交会用到疲乏。目光伫留,常是因为太解彼此所受之苦而送出慰劳奖品,所有等待焦虑与难堪,最后都只能靠着互相施舍目光得到些补偿。旦当对方目光变得含蓄而温暖,不是习惯粗鲁饥馋,反让陷入戒慎恐慌想要逃避。见握着麦克风迟迟不出声,旁汤玛斯愣几秒,只好尴尬地自己接唱下去。边唱边不停转过脸朝着打量,最后合唱竟变成对着独唱。
放下麦克风说声对不起,不顾其他人抗议,独自离开拥挤霉臭包厢。KTV外人行道上,周末夜人潮与几个小时前无异。想到自己这年已经三十八,过去这十几年就这样醉生梦死过去,怎就没有个人会为停留呢?
AreyouOK?
会决定与他远走高飞真正原因,你现在知道。
毕竟在台湾,他不但得不到最好治疗,也永远得活在异样眼光中。
劝你最好赶快去做检查。
除此之外,跟你已无话可说。
★
道低沉声线,像灼烫指尖,突然在背上写下行不可告人留言,随即冷却,凉凉地只剩下背脊间宛如人海中久别重逢后道泪迹。
也不过需要就是个手掌温度。在惶然前半生,那点稀有关心与倚靠,到头来都成为戒不掉毒。以前总不甘心为何就不能独占份完整感情,铆足全力绷紧神经,就怕自己失分被比下去,竟不知这样经年累月已让自己被蛀坏得多严重。在汤玛斯伸手扳肩头那瞬间,感觉自己像座朽屋随时会瘫垮在地。
可不可以不再奢求完整?可不可以不要再追问真相?能不能就当作这是此生最后段,如果可以永远不让对方另半知道话——?
没有立刻回过头去。情愿继续背对着那些该知道却不想知道。
原来背对着才是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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