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圈外三圈地猴猴着;换服装时,围观者也舍不得移开好奇眼睛,让你无法阻止他们去直视你那内衣内裤,是黑色、白色,还是粉红色。就连睡觉,也有人在房前屋后转来转去。有甚至要在窗玻璃上,把自己鼻子压成蒜头状,隔着薄菲菲窗帘,看忆秦娥在房里倒是睡觉还在弄啥。好几次在广场演出完,观众围着不走,要看忆秦娥卸妆模样。最后是几个警察,硬把她从人群里架出去。那些动作,让她想到她舅胡三元,当初被宁州法院押着游街示众场面。她感到浑身不自在,就像自己也成犯人样。她甚至还觉得有些不吉利,就故意把那些架着她胳膊,朝开筛筛。可警察旦放手,人流就有吞食自己危险。她又不得不让人家再铁钳子般,把自己死死夹起来。当时怎就感觉那不舒服。而现在,怎又是那地回味无穷与向往呢?主角滋味真好受啊!在家哄娃娃,不被人关注日子,开始真很美、很舒坦、很宁静。但到这阵儿,是真有些不能承受。报纸上没有自己消息;电视上没有自己图像;就连广播电台,那好做她节目,也在半年以来,没有任何声响。他们又在跟踪楚嘉禾。虽然没有当初跟她那热烈,那密集,那狂轰滥炸。但对她,已然是冷若冰霜、无人问津。个人怎能冷得这快呢?就像老家铁匠铺,把烧得那红火铁器,只要朝冷水里刺,立马就在股青烟中,变成毫不抢眼灰褐色。她感觉自己就像铁匠铺里那些被扔进冷水缸铁器。连糖样黏糊着自己刘红兵,都在想方设法地逃避着这个家,逃避着她,更何况其他人呢?她舅对她有个很形象比喻说:“你都快成引娃女子。”所谓“引娃女子”,是九岩沟说法,是宁州县说法;在省城,人家都叫保姆。九岩沟里,有好多人家养闺女,仅十四五岁,就被人介绍到县城,当“引娃女子”。月管吃管喝外,给十五块工钱,也就是混口饭吃而已。忆秦娥如果到不剧团,最后恐怕也得走这条路。用她舅话说,你到剧团,现在还是成“引娃女子”,何苦呢?
也就在这个时候,剧作家秦八娃再次来省城。
秦八娃这次是带着他剧作《狐仙劫》来。
他已经好久没有看到忆秦娥消息。他也从小道消息里知道,忆秦娥是生小孩儿。他为忆秦娥惋惜:这好个角儿,可以说是秦腔几十年都难出个人物,怎就被刘红兵这样公子哥儿给下套夹住呢?这都是帮玩物丧志东西,看着忆秦娥绝色、稀世,就把人家当尤物,死死捏在手上不丢。可又不珍惜人家前程,尤其是艺术生命。忆秦娥正值演戏当口,就被孩子拖住。尤其是武旦,那是要凭气力、功夫吃饭。生孩子不仅耗散气力,而且在带孩子过程中,也会把个干净利落女子,带成拖泥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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