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娃出来!说吧,只要是好锥子,放到啥布袋里,那尖
在越好。娃成!绝对成!”
胡老师给她喂几口水。米兰老师给她擦着汗。她看见,古存孝老师正在武场面与郝大锤争着什。苟老师就把她带向上场口。苟老师说:“今晚铜器敲得乱,就跟头猪扔在堆碎玻璃上。但你得按戏路走。他能跟上跟,跟不上,你不要等。谁也没办法,得癌症,啥方子都救不。”
易青娥再次上场。由于苟老师不断地给她树立信心,她就越演越轻松,越演越顽皮。在跟焦赞对戏时,连累得气喘吁吁周存仁老师,也给她耳语句:“好,娃没麻达!再朝轻松地走。”她就越演越自如,越演越来劲。第个回合,她特别紧张,还感觉不到武乐队乱搅戏。第二个回合轻松下来,就明显感到,郝大锤鼓点是不停地在出错。如果照他套路,戏几乎走不下去。她就按苟老师说,完全照平常排练路数朝下演。武场面乱,也就只好让他乱去。事后有人说,得亏易青娥是新手,只死守着老师教戏路。要是个老把式,今天反倒会把戏演烂包在舞台上。因为敲鼓佬敲得太离谱。
戏终于演完。当易青娥走完最后定动作,被焦赞、孟良拉着到台前谢幕时,她感到浑身都在哗哗颤抖着。她听到掌声,听到叫好声,有些还是来自侧台同学、老师。可她已经支撑不住。她感觉头重脚轻,天旋地转得随时都要出溜下去。刚进后台,果然就栽倒。胡彩香和米兰把将她抱住。苟存忠立即给她松水纱、提眉带。宋师赶快把碗水递到她嘴边。她看见,廖耀辉也在旁执着水壶。她听见,古存孝老师正在跟郝大锤吵架。
古老师说:“领教!古存孝这辈子算是领教!还有你这好敲鼓。高,高家庄高!实在是高!领教!”
只听郝大锤脚把大鼓都踢飞出去:“领教你妈个×,领教。你个老贼,再批干,小心把你都给你打出来。滚!”
后来事,易青娥就不知道。因为她晕倒后,是几个老师把她抬到服装案子上去。连她服装,都是老师和同学件件脱下来。头饰,也是好多人帮着拆卸。就连脸上妆,也是胡老师用菜油,点点擦下来。她是被“包大头”给彻底包“死”过去。在卸妆时候,她还听苟老师讲:
“旦角最残酷事,就是‘包大头’。尤其是武旦,那就是给脑袋上刑罚呢。勒得缺血缺氧,你还得猛翻猛打。过不这关,你就别想朝台中间站。”
这天晚上,易青娥感受到个主角非凡苦累,甚至是生命极端绞痛。但也体验到个主角,被人围绕与重视快慰。这多人关注着自己,心疼着自己,那种感觉,她还从来没有体味过。她觉得,脑壳即使勒得再痛些,也是值得。
并且,她第次听到领导表扬。是朱主任说: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