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吊豺尾、关押幼豺、残酷私刑,突然间脑子豁然亮,找到这几件事情间那条因果链。悬吊在歪脖子小树上豺尾,明白无误地告诉豺群,有人要为三年前那条被豺群撕成碎片藏獒报仇雪恨。紧接着,八只豺崽被掳掠,它们虽然找到关押幼豺地方,但无力将它们营救出来。那条挂在树上豺尾,是悬在豺群头上闪着寒光复仇利剑。饱经风霜刀疤豺母心里很清楚,它们不是人对手,无法与复仇者抗衡。它们唯出路就是妥协就是让
意,反而神情更加痛楚,还愤愤不平地啸叫着。
过会儿,刀疤豺母脸贴到断尾公豺脸上,摩挲抚弄。印象里,豺这种动物表达感情方式比较粗糙,即使雌雄相恋,也没有如此亲昵举动,只有刚刚做母亲雌豺,会用这种动作来溺爱还没睁开眼睛小宝贝。还是头次看到成年豺与成年豺之间这般缠绵悱恻。与此同时,有四只雌豺,它们确确实实是雌豺——腹部吊着胀鼓鼓乳房,就像事先约好样,每只雌豺舔断尾公豺条腿,所舔部位完全致,都是舔着膝盖。
又过会儿,刀疤豺母将断尾公豺脑袋埋进自己下巴颏儿,抬起脸来望眼那根悬吊在歪脖子小树上豺尾,直起脖子短促地叫声。随着那声啸叫,看到世界上最罕见行刑场面:那四只正在舔理断尾公豺脚杆雌豺,突然改舔为咬,就像对付只企图逃跑猎物。
断尾公豺本能地想蹦跶跳跃,从四只雌豺口中脱逃出来,但它四条腿像被钉子钉死似,动弹不。它痛苦地啸叫起来,扭头甩颈,瞪眼张嘴,露出满口尖利牙齿,奇怪是,却没有反抗,没有去反咬那些雌豺口。如果它要反咬口话,是很容易。
雌豺们狠命啃咬,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感觉到犬牙在锯磨骨头,感觉到膝盖脱骱和腿骨断裂,断尾公豺身体阵阵猛烈颤抖。
刀疤豺母又发出声啸叫,四只行刑雌豺起松开嘴,从断尾公豺身边跳开去。断尾公豺就像被锯断木头,咕咚栽倒在地。它四条腿都断,这辈子甭想再站起来。它哀啸着,在地上打滚。
所有豺肃立在断尾公豺面前,低首垂尾,神色悲怆。
真弄不懂,既然如此悲痛,为何又要把它咬伤致残呢?
山峰最后抹晚霞正在消退,天快黑,刀疤豺母走到断尾公豺面前,抻脖子,吐出些糊状物,其他雌豺也学着刀疤豺母样,吐出些东西来。晓得,这是豺特殊哺养方式,雌豺在外面获得猎物后,尽量将肉块吞咽进肚,回到巢穴,将半消化肉块吐出来喂自己幼豺。这也叫假性反刍。断尾公豺闻闻那堆糊状物,把嘴扭开。它已经给毁,怎还吃得下东西?
几只暮归乌鸦停栖在歪脖子小树上,呱呱叫着。刀疤豺母仰头朝着小树上那条豺尾,凄凉地长啸声,带领豺群钻进灌木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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