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生命航道变窄。仿若裹挟着大量红泥洪水,沿着那航道奔流而去。相信自己非常幸福。
说不清楚在母亲离开之前,们在这儿待有多少个礼拜,或此后又有多少个礼拜流逝。能待在避难所里,全拜好运所赐。这间窝棚是阿纳托尔学生,那位学生父亲原先住在这儿,但如今已经过世。们走之后,阿纳托尔也很快离开基兰加。他现在会花许多时间到邻近几个村子里和人聊天,组织些大型活动。他在布隆古似乎有无穷无尽朋友和资源,想待多久,就能待多久。但母亲不能,母亲根本就坐不住。
她离开那天,印象极深,那是个阳光明媚湿漉漉清晨。雨水稍歇,阿纳托尔认为已经好多,可以离开蚊帐几个小时。们可以起走得远点,到克温戈和她们道别。蕾切尔已和她那个魔鬼救世主飞走。则无法离开布隆古,因为身体还浸泡在毒液里,不能承受过多蚊虫叮咬。但母亲和艾达想要离开。刚好个生意人①从利奥波德维尔开着卡车来到这儿。在雨季,这简直就是个不容怠慢奇迹。他载满车香蕉,想要回城。对成批爬上他卡车想要搭车刚果女人,他激烈地挥动着棍子把她们赶下去。但那生意人把母亲从头到脚打量番,只是避开她严厉蓝色眼眸,心想兴许还是有地方让这白种女人搭个车。于是,在绿色香蕉大山上,他搭个窝,足够让母亲和她个孩子容身。以为是艾达瘸腿和母亲绝望博得他同情,后来才听到流言说,若是让白种女人安全抵达利奥波德维尔大使馆,就能得到大笔酬金。
卡车是橘黄色,还真记得这个。阿纳托尔和也搭车搭尽可能远路,为她们送行。隐约听见阿纳托尔向母亲承诺会对好:他会好好待,只要准备好回家,他就会送走。好像还说到其他人,肯定是那个头上长犄角男人,说他又和别人飞走,但不是和蕾切尔。当们全挤在香蕉大山上危险地颠簸时,凝视着母亲和艾达,试图记住自己还剩下家人。
抵达肮脏克温戈河河岸,们便遇到个问题。老式平板渡船前天还能行驶,生意人是这说;可眼下它却在对岸懒散地浮动着,任凭他怎吹口哨挥胳膊都没用。两个渔夫驾着只独木船出现,告知们那渡船搁浅,因为没有动力。这似乎是正常情况,且不管怎说,都并非难以克服。拆下卡车引擎盖,取出电池,让渔夫把它带过克温戈河,装到渡船上——当然,是要付钱。生意人付钱,然后没完没地骂骂咧咧。这大清早,这样骂声听来很是刺耳。大概是因为他已估计到,在这段漫长旅程中,这头件让人恼火事情只是个开始吧。(如果把母亲和艾达算作头两件令人恼火事情话,那这就是第三件。)们得知,渔夫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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