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不用提醒,父亲就能知道自己受到羞辱。通常,羞辱还远在千里之外时候,他就已经把它看得比什都严重。们都十指交叉。
“现在大家还是冷静下吧。”土豆头先生说着,想假惺惺地笑之。“没有人在受羞辱。们对传教联盟决定没有丝毫影响力,这你们也知道。们只不过是南浸传教联盟和其他许多组织卑微管理人员,现在,这些组织都给出相似建议。们亲自到这儿来和你们沟通,是因为真很关心你们为基督所作见证,还有你们宝贵孩子们。”
刚才说到“地狱”这个词母亲,此刻与为基督作见证相距何止十万八千里。想说是,现在她就是副要拿棒球棍打人样子。她转身背对着昂德当夫妇。“如果很危险,他们为什还让们来这儿?”她这是在问窗外那只鸟儿吧。
父亲仍是言不发。看法是他还拿不准该先向谁发火,是羞辱他昂德当夫妇呢,还是他那位骂骂咧咧妻子,于是他就站在那儿,像只焖烧咖啡壶。只要是咖啡壶,你就会确切地知道里面到底会喷出来什东西。
“别
?是三十年!”
母亲略略提高嗓门,土豆头先生看上去有点尴尬。“抱歉,要提醒你们,当时给你们建议是不要来。”他最后说道。
“不是这回事儿。”母亲说。她看着父亲,而土豆头太太也看着父亲。父亲盯着土豆头先生,但那位没胆子和他四目相对。真是出好戏啊。
最后,土豆头先生终于敢开口讲话。“恕冒昧,”他说,“你们在这儿工作当然得到传教联盟祝福,奥利安娜。”他或许没有冒犯之意,但母亲名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却像个不祥之词。“还想说是,许多人都很佩服你们,他们都缺乏你们……胆识。”他盯着袖口纽扣看,很可能是因为那纽扣缝得七扭八歪,要不就是那个偷手帕男童缝吧。然后,他拿起空玻璃杯沿着桌上杯底留下圆形水渍遍又遍地绕来绕去。
每个人都等着听弗兰克·昂德当就所谓“冒昧”到底还会说些什。最后他终于开口:“但你们都知道,你们在这儿传教并未得到批准。”他抬眼瞥眼母亲,注意力又转回那只绕个不停玻璃杯上。
“啊,这话什意思?”
“想你们应该知道吧。你们并没经过任职语言培训或任何种常规培训。恐怕传教联盟认为给你们津贴只是纯粹出自他们善意。如果现在停发津贴,并不觉得有多吃惊。”
这还得!母亲手猛地砸向桌子,砰!“你怎敢认为们家住在这个霉气冲天地狱里就是为每月区区五十美元!”她几乎是对着他在吼。老天呀,门廊要是够大,们肯定全都会躲那儿去。
“奥利安娜。”父亲说。(是那种对着在地毯上撒尿狗才会用语气。)
“好吧,拿单,看在老天分上。你难道就没看出这是在羞辱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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