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
许多令人难以置信
面孔，听到许多令人难以置信谈话或独白，读墙壁上令人难以置信纲领——预告天堂般生活开始；无论走路还是乘车，他看见
切都给他留下鲜活印象，因为这是他第次走出村子，如果不算两次陪父亲在本地区卖女衬衫话。在莫斯科，他前往征兵办公室。他要求参军打弗兰格尔［16］，人家告诉他，弗兰格尔已经被打败。于是，鲍里斯说，愿意参军打波兰人；人家告诉他，波兰人已经被打败。于是，鲍里斯喊着说，他要参军打克拉斯诺夫［17］或者邓尼金［18］，人家告诉他，这两个人都被打败。于是，鲍里斯说，那好吧，他要参军打白哥萨克或者捷克人或者高尔察克或者尤邓尼奇或者协约国军队，人家告诉他所有这些敌人都被打败。人家还说：这些战事消息传到你村里时间太晚啦。人家还问他：小伙子，你是哪个村子啊？鲍里斯回答说：第聂伯河边上克斯特基诺村。这时，有个抽着烟斗老兵问他叫什
名字，然后问他是不是犹太人。鲍里斯回答说，对，是犹太人。他看看老兵眼睛，才发现对方是个独眼龙，而且少只胳膊。
“打波兰人时候，
们连队里有个犹太同志。”老兵说着吐出口烟来。
鲍里斯问：“他叫什名字？说不定认识他呢。”
“小伙子，莫非你认识苏维埃政权下所有犹太人吗？”独眼断臂老兵问他。
“不，当然不都认识。”鲍里斯说着脸红。
老兵从他坐着角落里说道：“他叫迪米特里·韦尔比斯基。牺牲地点距离华沙有百公里。”
随后，独眼老兵晃晃身子，用毯子蒙住后脑勺，说道：们指挥官叫科洛连科，也在同天牺牲。于是，鲍里斯以超音速想像着韦尔比斯基和科洛连科，看见科洛连科在嘲笑韦尔比斯基，听见科洛连科在韦尔比斯基背后说话，进入韦尔比斯基夜间思维状态，进入科洛连科心思里，进入二人朦胧变化希望中，进入他俩信念和骑马队伍里，进入他俩走进森林和穿过泥泞土地，听见田野上夜间嘈杂声和士兵们早晨上马前难懂谈话。他看见村庄和耕地，看见教堂和从地平线上升起袅袅炊烟，直到二人牺牲那天——天空完全是灰、彻底灰色、绝对灰色，仿佛数千里乌云都从那片土地上经过，刻不停，无尽无休。
那时，不到片刻时间，鲍里斯决定不当兵；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征兵办公室准尉递给他张纸片，要他签字。于是，就当兵。
在接下来三年里，鲍里斯直在出差。他到过西伯利亚，到过诺里尔斯克铅矿，到过通古斯卡盆地，为寻找煤矿鄂木斯克技术人员做警卫工作，到过雅库茨克，登上利纳山直达北冰洋，进入北极腹地，陪同组工程师和名神经科医生前往新西伯利亚群岛，到达后有两名工程师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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