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里月光皎洁,尼古拉·伊万诺维奇灰坎肩扣子和他那稀疏浅黄色小山羊胡子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他忽然腼腆地、傻乎乎地笑笑,从长椅上站起身来,然后,大概是困窘之余不知所措,他不是摘下帽子,而是把手里抓着公事包往身旁甩,同时两腿弯曲,好像是要蹲下身子跳伸腿舞。
“唉,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您真叫人扫兴!”玛格丽特继续说,“总之,你们这些人全都使厌烦,简直叫不知道说什才好!所以,能和你们告别,感到很幸福!好吧,见你们鬼去吧!”
这时,玛格丽特背后卧室里电话响起来。她顾不得再去理尼古拉·伊万诺维奇,霍地跳下窗台,把抓起话筒。
“是阿扎泽勒。”对方说。
“好人,可爱阿扎泽勒!”玛格丽特大声喊道。
优雅悦耳华尔兹舞曲啊!与此同时,玛格丽特听见阵突突声,辆汽车开到大门前停下。
“阿扎泽勒马上就会打电话来!”玛格丽特边听着回荡在小巷上空悠扬音乐,边大声自言自语说,“他会打电话来!那个外国人并不危险。是,现在明白,他不危险!”
汽车呼声又从大门前开走。小院栅栏门响下,接着她听见花园石板路上有噔噔脚步声。
玛格丽特心想:“听脚步声,是住在楼下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回来。临别前得搞点什非常好笑、非常有趣名堂。”
玛格丽特猛地把窗帘完全拉开,侧身坐到窗台上,两手抱着膝盖。月光从右侧洒遍她全身,她仰望着明月,做出副冥思苦索富有诗意表情。脚步声又响两三下,便突然静下来。玛格丽特赏会儿月,又假惺惺地叹口气,然后才把头转向楼下小花园。果然,她看见尼古拉·伊万诺维奇坐在长椅上,全身沐浴在皎洁月光中。看那姿势,他显然是突然坐到椅上:夹界眼镜歪斜着,两只手还紧紧抱着自己公事包。
“时辰到!飞出来吧。”听筒里传来阿扎泽勒声音。从那语调中可以听得出,他也在为玛格丽特身心中迸发出喜悦激情而感到高兴。“您飞过大门上空时候,别忘喊声:‘身隐蔽!’然后您还得先在城市上空飞翔会儿,习惯习惯,尔后再朝南飞,飞离城市,直飞到河边。那里有人等您!”
玛格丽特刚刚放下听筒
“啊,您好,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晚上好!”玛格丽特用忧伤声音说,“您开会回来啦?”
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沉默不语。
“呀,”玛格丽特把身子更多地探向窗外,继续说,“您看,个人呆着,闷得慌。这不,正坐在这儿边赏月,边听华尔兹舞曲呢。”
玛格丽特用左手整整鬓角上绺头发,又嗔怪地说:
“您这可不够礼貌呀,尼古拉·伊万诺维奇!不管怎说,总是个妇女吧,位妇女在跟您讲话,您却不答理,这太不礼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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