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号牌人回头望望站前夜光钟,把抓过里姆斯基手里钞票。
五分钟后,列特别快车从车站高高玻璃拱顶下开出去,迅速消失在黑夜中。里姆斯基也同时消失。
头上没有根黑发。他跑到门前,拉起碰锁上按钮,打开房门,冲进黑暗走廊,头也不回地向前跑去。他痛苦地呻吟着,跑到楼梯前拐角处才终于摸到个电灯开关。楼梯照亮,可这个战战兢兢老头子却跌倒在楼梯上,因为他觉得瓦列奴哈身体软绵绵地从他头顶上压下来。
里姆斯基跑到楼下,看见值班员正在前厅售票处旁椅子上打盹,便蹑手蹑脚地从旁边绕过去,跑出剧院大门。来到街上,他感觉才明显好转,神智渐渐清醒,甚至还摸摸脑袋,意识到自己把帽子忘在办公室。
不言而喻,里姆斯基没有回去取帽子。他气喘吁吁地跑过宽阔马路,向对面电影院拐角处盏昏暗小红灯跑去。不消分钟他跑到红灯旁,幸好这辆出租汽车还没有被别人雇去。
“去特快火车站,去列宁格勒,快!多给小费!”老头子手捂左胸,艰难地喘着粗气说。
“要回车库。”司机轻蔑地回答,转过头去。
里姆斯基立即打开皮包,取出五十卢布,从开着车前门玻璃窗伸进去,递给司机。
几秒钟后,辆哗啦直响旧出租汽车已旋风般飞驰在花园环行路上,车上乘客颠簸着。在司机面前那片破玻璃小镜里,里姆斯基时而捕捉到司机那快活目光,时而看到自己双呆痴眼睛。
里姆斯基在车站前跳下汽车,随便抓住个系白围裙、带号牌人①说:
①在车站上为旅客代购车票、搬运行李或提供其他服务人。
“头等票张,给你三十卢布,”他说着,从皮包里掏出把钞票,“没有头等买二等,再没有——买硬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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