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
是谁？”
“卡罗维夫呗！”尼卡诺尔喊道，“这家伙住进
们楼第50号住宅！你们记下来：他姓卡罗维夫！应该立即把他抓起来！你们记下来：第六个门。他就住在那儿。”
“您外币是从哪儿弄来？”人们问话语气十分认真、诚恳。
“上帝知道，全能上帝明察
切，”尼卡诺尔说，“也是尼卡诺尔命该如此！这双手从来没摸过什
外币，根本没见过外币是个什样子！这是上帝在惩罚，造孽！”尼卡诺尔痛心疾首地继续说。他忽儿解开衬衣扣子，忽儿又扣上，忽儿又画起十字来，“是收过！接受过！可收都是咱们苏联钱！谁给钱，就替谁报上户口，有过这种事，不争辩。可们书记普罗列日涅夫也不差呀，他更够意思！实话告诉你们吧：房管所里全是喊！可是，外币确实没有收过！”
问话人劝他不要装疯卖傻，最好是老实交代通气孔道里美金来路。尼卡诺尔·伊万诺维奇索性双膝跪倒在地，摇晃着身子，张开大嘴像是要啃镶花地板似，可怜巴巴地说：
猜便知道，住进斯特拉文斯基医院第119号病房赤红脸膛胖子是房管所主任尼卡诺尔·伊万诺维奇·博索伊。
不过，他并不是直接来到这里，在这之前他还在别地方呆段时间。
那个地方在尼卡诺尔·伊万诺维奇记忆里没有留下多少东西。现在他只记得有张书桌、个柜橱和把椅子。
有人在那里同他谈话。当时他只觉得心里激动不安，血往头上涌，眼前片模糊。因此，他觉得那场谈话非常奇特而混乱，其实，说得确切些，完全没有谈成。
人们向尼卡诺尔·伊万诺维奇提出头个问题便是：
“要啃地板、要吃土都可以，但确实没有接受过外币。卡罗维夫地是个魔鬼！”
人们耐性是有极限。坐在书桌后面问话人已经提高嗓门。他们警告尼卡诺尔·伊万诺维奇：“该说人话！”
这时，尼卡诺尔忽然发出声尖叫，只见他下从地板上跳起来，高声喊道：
“就是他！柜子后面那个！他还笑呢！就是戴这副夹鼻眼镜……快抓住他！往整个房子里喷药！”
尼卡诺尔·伊万诺维奇脸上完全失去血色，他浑身打战，不住地在空中画十字，冲向房门又跑回来，口里祷告似地念念有词，
“您是尼卡诺尔·伊万诺维奇·博索伊，是花园街第302号乙楼房产管理委员会主任，对吗？”
对此尼卡诺尔·伊万诺维奇先狂笑两声，然后作出如下回答：
“是尼卡诺尔，当然是尼卡诺尔！可算得哪门子主任呢？见鬼！”
“这是什意思？”问话人审视着他眼睛。
“就是这个意思，”他说，“如果是主任，就该马上断定他是魔鬼！不然是怎回事？打碎镜片夹鼻眼镜……穿身破烂……他怎可能是外宾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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