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不住地叹息,时而抽搐下,半天才开口说:
“您看,这事有多奇怪!也是因为同个人,因为本丢·彼拉多,才蹲在这里,”客人审慎地四下看看,又说,“年前写过本关于彼拉多小说,出问题。”
“您是作家?”诗人颇感兴趣地问道。
客人把脸沉,举着拳头威胁伊万下,然后说:
“是大师!”他神情变得极为严肃,说着便从罩衣口袋里掏出顶满是油污黑色小帽,帽子前面用黄丝线绣着个字母“M”①。他把黑小帽戴上,扭头让伊万看看他侧面,然后又让他看看正面,以证明自己确系大师。最后才神秘地补充句:“这是她亲手给缝制!”
再说遍,确实使深感意外,因为他不仅博览群书,而且为人也很狡猾呀。当然喽,比他再狡猾人沃兰德也能瞒过去,所以应该说柏辽兹倒也是情有可原。”
“是吗?!”伊万自己惊叫起来。
“小点声!”
伊万使劲往脑门上拍掌,用嘶哑声音说:
“明白,明白!本来他名片上头个字母就是‘B’嘛!哎呀呀!您瞧这事儿!”伊万感到心慌意乱。他沉默片刻,凝望着窗外飘行月亮说,“照这说,他确实有可能曾经站在本丢·彼拉多身旁?那时候他已经降生,不是吗?可这些人,”伊万气忿地指指门外,“这些人却硬说是精神病!”
①Mactep(大师)字头。
“请问尊姓?”
“再也没有姓氏,”奇怪客人回答里含着悲愤和轻蔑,“放弃生活中切,也同样放弃自己姓氏。忘掉它吧。”
“那您哪怕讲讲那部小说也好啊!”伊万委婉地请
客人嘴角上露出丝苦笑。
“咱们还是得正视现实呀!”客人把脸转向窗外,望着穿行在云层中轮玉盘说,“您和都是疯子,何必硬不承认?!您看,他稍稍触动您下,您就发疯,显然是您具备这方面基础。不过,您刚才讲那些事无疑都千真万确地发生过。可是,因为它太不寻常,所以连天才精神病专家斯特拉文斯基教授当然也不相信。他给您看过病吧?(伊万点点头。)和您谈话那个人既访问过彼拉多,也陪康德共进过早餐,现在他来访问莫斯科。”
“那他准会把这儿闹个乌烟瘴气!咱们总得想法把他捉住吧?”新伊万身上那个还没有被彻底打垮旧伊万又抬头说话,虽然话讲得并不那有信心。
“您已经试过,就算吧!”客人不无挖苦地说,“也不劝别人去于这种事。至于说他会搞些名堂,这您只管放心。唉,唉,让您遇见,倒没有遇见,太遗憾!尽管饱经忧患,如今对什都已心灰意冷,但敢发誓,为能见他面,宁愿把普拉斯科维娅·费道罗夫娜这串钥匙奉献出去,因为除此之外委实无可奉献。贫如洗呀!”
“您为什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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