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赤着两脚,下身穿条白条布衬裤,上身穿着件破旧托尔斯泰式灰白衬衫,前襟上别着张圣像,由于年久变色已经看不清像上是哪位圣徒。他手里还举着枝点燃婚礼用蜡烛,右脸上有道刚刚划破伤痕。整个凉台上顿时鸦雀无声,笼罩在片令人忐忑不安沉默中。只见个哑
刻不容缓地发出去……
可是,们不禁要问:电文怎拟?往哪儿拍?真,为什要发慰问电?拍给谁?现在,不论拟出多动人电文,对他来说,难道还需要吗?他后脑勺被压扁,这时正被紧紧捧在尸体解剖专家戴着胶皮手套手里,他脖颈正由医学教授用曲针缝合呢!他已死去,再不需要什电文。切都已完结,们不必给电报局增加负担吧。
是,他死,完!……可是,可是们还活着呀!
是,卷起阵悲伤狂潮。但它并没有维持多久,不会儿便开始消退。有人已经回到自己餐桌旁,而且开始偷偷地,接着便大大方方地继续喝起酒,吃起菜肴来。其实,这倒也有理,总不能把好端端鸡肉饼白白扔掉吧?!扔掉它又能对柏辽兹有什帮助?们饿上顿就能帮助他吗?们还活着嘛!
不言而喻,大钢琴锁上,爵士乐队走散。几位新闻记者匆匆赶回编辑部去起草悼念死者文章。大家这时又得知热尔德宾已从停尸房赶回来。当热尔德宾在二层柏辽兹办公室里落座之后,马上又传开小道消息:柏辽兹主席职务将由他接任。热尔德宾把理事会十二名成员从餐厅叫到楼上,在柏辽兹办公室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几个刻不容缓问题:如何布置格里鲍耶陀夫之家圆柱大厅,如何从停尸房往大厅移送尸体,开始向遗体告别时间,以及其他与这次不幸事件有关善后问题。
餐厅又恢复它正常夜生活。这种生活照例要直继续到停止营业时间——凌晨四点。没想到这时又发生件出人意料、比柏辽兹之死更使餐厅顾客惊奇事。
首先被惊动是几个守候在格里鲍耶陀夫之家大门口马车夫。个车夫忽然从马车前座上直起身来高声喊道:
“嘿!大伙儿快瞧!”
话音刚落,车夫们便看见栅栏旁黑暗处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小小火星,正向凉台方向移动。凉台上就餐人也纷纷站起来往暗处观看,他们发现:火星旁边还有个白色幽灵在慢悠悠地朝凉台移动。及至白色幽灵移到凉台下花墙近旁时,就餐者不由得个个目瞪口呆,举在叉子上鲟鱼片僵住。这时,刚刚离开存衣室、到门口去偷偷抽两口烟看门人急忙把烟头踩灭,快步朝白色幽灵走过去,显然是想阻上它。可不知为什他却没有阻拦,反而堆起笑脸,垂手站到旁。
于是那幽灵穿过花墙缺口,径直登上凉台。这时大家才看清楚:哪里是什幽灵,原来是最有名诗人无家汉,伊万·尼古拉耶维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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