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从座椅上站起来,两手抱住脑袋,乱得精光蜡黄脸上显出恐怖神色。但他意志立即战胜恐惧,他又坐到扶手椅上。
被捕者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但书记官早已不再笔录什,只顾像鹅样伸长脖子听着,唯恐漏掉个字。
“看,你痛苦终结吧。”被捕者看着彼拉多说,眼神里充满善意。“为此感到非常高兴。总督大人,很想劝你暂时离开宫殿,到郊外去散散步,哪怕去橄榄山林苑里走走也好啊。”他回过头去,眯起眼望望太阳说,“过些时候,傍晚之前,要有场雷雨。散步对你极有好处,也乐于奉陪。现在脑子里又产生些新想法,依看,你会对这些想法发生兴趣,也很乐于把它告诉你,因为觉得你这个人很聪明。”
书记官吓得面如死灰,手中羊皮纸卷掉到地上。被捆绑着耶舒阿却还在不停地说,好像谁都无法使他住口:
“糟糕是,总督大人,你过于闭塞,而且你对别人完全失去信心。你自己也会同意吧:个人哪能把全部眷恋之情仅仅寄托在只狗身上呀?你生活太贫乏,总督大人。”耶舒阿说着竟微笑下。
传到总督耳鼓,使他头更痛。
“那你在集市上为什提到圣殿?你对人们说些什?”
答话人声音又像尖刀般刺进总督太阳穴,使他痛得无可名状,那声音说:
“总督大人,对他们说,旧信仰圣殿将会坍塌,个新真理圣殿将会建立起来。是为把意思说得明白些,才这比喻。”
“你这流浪汉,为什要到集市上妖言惑众,谈论什你毫无所知真理?什是真理?”
书记官此刻只在想个问题:该不该相信自己耳朵?当然,只得相信。于是他便竭力设想:面对被捕者如此狂妄无礼行为,生性,bao戾总督大人今天将会用什奇特方式表示他震怒?尽管书记官对总督深为解,但还是没有
这时,总督忽然又暗自想:“啊,神明!不应该在法庭上提这种问题呀……看来,头脑不再为所用……”他仿佛又看到那只盛着黑色液体小碗,暗自叫道:“给毒药!拿毒药来!”
同时他又听到被捕者声音:
“首先,此时此刻真理就是你头在痛。痛得很厉害,致使你怯懦地想到自戕。你现在不仅无力同谈话,甚至看看都困难。现在正身不由己地折磨你,这使很难过。你头脑现在甚至不能思考什,只是幻想着你那爱犬能跑来;看来,那只狗是这个世上唯使你感到眷恋东西。不过,你痛苦马上就会终结,你头不会再痛。”
书记官目瞪口呆,直勾勾地瞧着被捕者,没有写下最后这几句话。
彼拉多朝被捕者抬起充满痛苦双眼,看到太阳已高高悬在赛马场上空,阳光射进游廊,正爬向耶舒阿脚上穿那双破木底鞋。耶舒阿正移动身子躲避着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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