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瞧这个耶路撒冷！真是无奇不有啊！你“听见没有？税吏把
扔在路上
！”
书记官不知如何回答，只好也学着彼拉多
样子笑笑。
“他说他现在觉得金钱可恨，”耶舒阿赶紧解释利未·马太古怪行为。接着又补充说，“从那天以后他就
直跟起云游。”
总督咧着嘴瞅瞅被捕者，又朝右前方山下瞟眼。他看到，顽强地不断上升太阳这时已经高出赛马场四周骏马雕像。他忽然厌恶地、痉地想：索性下令“绞死他！”用三个字把这古怪强盗从凉台上打发走算。索性把卫队也赶走，离开这凉台，退人王宫内寝，让左右把窗户这起来，躺到卧榻上，喝点冷水，轻声把爱犬斑她叫来，也好对它诉诉这偏头痛苦楚。这时，他病痛头脑里忽然闪过个颇有诱惑力念头——服毒。
他半晌沉默不语，两只混浊眼睛凝望着面前被绑住人。他竭力回想：在耶路撒冷这烈日炎炎早晨，这个被打得鼻青脸肿人为什
站在这儿？还应该向他提些什无聊问题？
他忧郁地瞧着被捕者。
“再对你说遍，但这是最后遍：不许你再装疯卖傻；你这强盗！”彼拉多语气还是那样温和，单调，“你行为，记载下来并不多，但只凭记下这些就已经足够判你绞刑。”
“不，不，总督大人！”被捕者十分紧张，急于把事情讲清楚，“是这回事：有那个人，他总带着羊皮纸跟着到处走，还不停地记录。可是，有天，看那纸上写东西就吓坏：上面记那些话绝对没有说过。向他恳求：看在上帝分上，你把这羊皮纸烧掉吧！可他从手里把纸夺过去就跑。”
“这人是谁？”彼拉多不耐烦地问道，摸摸太阳穴。
“他叫利未·马太①，”被捕者急忙回答，“原先是个收税税吏，是在去伯法其②路上遇见他，就在无花果园旁边。跟他攀谈起来，起初他对很不友好，甚至还侮辱，是说他以为他侮辱，他说是条狗，”被捕者憨厚地笑笑，“其实，个人并不认为这种小动物有什不好，所以点也没有因为这句话感到受侮辱……”
“是利未·马太？”病人用沙哑声音问，随即又闭上眼睛。
“对，是利未·马太。”个高亢嗓音
①耶稣十二门徒之。据称《圣经》中《马太福音》是他所写。福音书载，马太原为税吏。
②据《圣经》，耶稣和门徒进入耶路撒冷前先到伯法其。耶稣并曾诅咒无花果树。均见《马太福音》第二十章。
在旁做笔录书记官又停下来，惊讶地向总督（而不是向被捕者）偷偷瞥眼。耶舒阿继续说：
“……不过，他听番话之后变得温和多，末儿，他把钱都扔在路上，说决心要跟着云游……”
彼拉多附着黄牙，半边脸上露出讪笑。他把整个身子转向书记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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