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B在欧洲参加次智利流亡者聚会。B刚从墨西哥来,大部分与会者不认识。与B估计相反,聚会是家族式:客人们不单单是友人,而且还有亲戚。兄弟们与表姐妹共舞;姨妈们与外甥们共舞。葡萄酒流水般地传送。
在某个时刻,大概是黎明吧,有个年轻人随便找个借口,要跟B争论。看样子这场争论不可避免,也会是令人遗憾。那人名叫U,味地炫耀他博览群书,但是,他把马克思说成是费尔巴哈,把切·格瓦拉说成弗朗兹·法侬[1],把罗多[2]说成马里亚特吉[3],把马里亚特吉说成安东尼奥·葛兰西[4]。另外,争论时间也不十分合适,巴塞罗那曙光初上往往让些熬夜人发疯,让另外些夜游神会态度冷漠。B想到此,心里说:这不是说;因此答话就冷冰冰,就有讽刺意味,就足以成为U想吵架开战理由。但是,眼看就要吵起来时候,B起身,拒绝迎战。U拍桌子(也许是拍墙壁)瞪眼,骂人。切都无济于事。
B不予理睬,扬长而去。
本来说到这里故事可以结束。
B讨厌巴塞罗那智利侨民,尽管不可避免地他也是其中员。是巴塞罗那智利侨民中最穷个,可能也是最孤独个。或者这是他看法。在记忆里,那次要发生争吵更像是小学生打架。但是,U粗,bao态度让B得出些痛苦结论,因为U当过兵,也许还入过党——是B那个时候看好左派政党。现实生活再次向他表明:蛊惑性宣传、教条主义说教和愚昧无知并非某个具体集团专利。
但是,B忘记或者努力忘记那次争吵,继续活下去。
模模糊糊,如同大家说起某个故人那样,总是定期有关于U消息传到B耳中。B打心眼里不想知道任何消息。但是,既然你与某些人经常往来,就不可能不知道周围发生事情或者人们认为发生事。于是,眼下B就知道U拿到西班牙国籍,或者天晚上U和妻子看智利民间歌舞团演出。还有,B刹那间想像着U和妻子坐在某个观众陆续上座剧院里,等候着大幕拉开民间歌舞团上台时刻,团员们个个留着长发和胡须,有些像U样子。他还想到U妻子——只见过她次,觉得还漂亮,有点令人惊讶,是个在另外场合女人,是在另外场合打招呼(就像在那次聚会上跟B打过招呼样),她望着尚未拉开大幕,望着丈夫,那是在另外场合,个被她温和、愉快大眼睛透视过不定形地方。B想,可那女子怎能有温和、愉快眼睛呢?没有答案。
但是,天夜里,答案来。但不是B希望答案。B与对智利夫妻共进晚餐时,得知U进家精神病医院,因为他企图杀妻。
也许B那天夜里喝得太多。也许那对智利夫妻讲述故事夸张到讽刺漫画水平。但实际情况是,B特别高兴地听U身处逆境故事;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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