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马文不无苦涩地承认
，“这会儿格外才智焕发。”
赞法德把脑袋探进舱口，环顾四周。
“你
个人？”他问。
“是
，”马文答道。“无聊枯坐，只有痛苦和凄凉做伴。当然还有深不可测智慧。还有不可限量悲哀。还有……”
“很好，”赞法德说。“喂，你跟这些东西有啥关系？”
他停下积蓄用来谱写第二段美学和情感力量。
“现在让自己躺下睡觉，
试着去数只只电子绵羊，
望你此刻享有酣甜美梦，
唉，是多
憎恨夜晚。”
幽深黑暗里，跛足机器人静静呆坐。它在金属围成黑暗里已经沉寂许久。这个地方又冷又潮，尽管身为机器人按说不该能注意到这些问题。然而，这个机器人却用无与伦比意志力勉强让自己注意到。
它大脑与坂裘战斗电脑中央智能核心绑定在起。它并不喜欢这种体验，坂裘战斗电脑中央智能核心也同样不喜欢。
坂裘机器人从斯库恩谢勒斯星系截塔行星沼泽地里回收这个可怜金属家伙，几乎立刻发觉这个机器人拥有巨量智能，意识到它肯定能派上用场。
他们对伴之而来人格障碍却估计不足，而冰冷、黑暗、潮湿、被剥夺自由和孤独更是没能减轻症状。
它对分配下来任务点也不开心。
“这个关系，”马文说，抬起他受损较轻胳膊，指点赞法德去看把他和坂裘电脑连接在起那些电极。
“这说，”赞法德尴尬地说，“你大概又救命。不对，两命。”
“三命，”马文说。
赞法德脑袋猛地转（另颗脑袋正用鹰隼般眼神盯着完全错误方向），恰好看见背后有个致命杀手机器人停止运行，开始冒烟。它踉跄后退，撞上墙壁，软绵绵地瘫倒在地。它朝侧歪倒，脑袋向后仰，开始痛不欲生地
“马文！”个咝咝声音说。
马文猛地抬起脑袋，险些挣开连接他和中央坂裘战斗电脑错综复杂电极网络。
维修舱口打开，两颗无拘无束脑袋中有颗窥视室内，另颗极度紧张地左右抛掷视线，结果就是不停擦碰前颗脑袋。
“哦，是你啊，”机器人嘟囔道。“就知道。”
“喂，小子，”赞法德惊讶道，“刚才是你在唱歌吗？”
抛却别不谈，协调整颗星球军事战略只占用它强大得可怕大脑小小部分，剩下绝大部分则无聊到难以形容地步。它已经解决全宇宙所有重要数学、物理、化学、生物、社会学、哲学、语源学、气象学和心理学问题（它自己除外），还反复验算过三遍，此刻急需些什事情来做，于是开始谱写悲伤短小歌谣，但不使用任何音调，也不能有旋律。最新作品是首摇篮曲。
“整个世界都已上床安眠，”马文单调地唱着，
黑暗不肯吞吃头脑，
眼睛能够红外视物，
唉，是多憎恨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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