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
初中，有
天语文课讲解生词，她咂摸着个词，觉得念出来很熟悉，才突然想起，五岁第次录节目
时候，对于她傻里傻气表现，导演笑嘻嘻地说出来那个词究竟是什
。
璞玉。
可惜，那时候她甚至不知道人家在夸她，否则也不会因为自己无法像另外两个小主持人样摇头晃脑地装出副天真活泼劲儿而感到自卑。
张爱玲说，出名要趁早。
来得太晚话，快乐也不是那痛快。
妈气得不轻，也没道谢，拉起詹燕飞转身就走。
门后那声“请进”让詹燕飞下子想起声音主人冷若冰霜脸。
道明来意，郑博青倒也不含糊，把合唱团、主持班、乐器辅导等项目往詹燕飞妈妈眼前列：“这都是基础课程，为孩子好，基本功不扎实以后没有大发展。”
妈妈被唬得愣愣，光顾着点头，却又对这些所谓素质培养课程后面收费很为难，正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进行“教育投资”，却听见詹燕飞在旁天真地问：“老师，什是大发展？”
妈妈打她手下，让她闭嘴。郑博青弯弯嘴角，凑出个敷衍笑容，仿佛懒得回答这种显而易见只有小孩子才不懂问题。
詹燕飞却有些遗憾。
也不能太早。
早得都不懂得什是名利，也就无从快乐。
她是电视台常客，出入门时候收发室阿姨会朝她和她妈妈点头打招呼，那时候妈妈腰总是挺得特别直；她是家里聚会时饭桌上话题人物，在饭店吃饭时，包房里面总是有卡拉OK，大人们会起哄让她拿着话筒来主持饭局，唱歌助兴；她小小年纪就有日程表，每周四下午电视台录节目，各种演出、晚会彩排都要排开，周五周六晚上还要按时去少年宫学习主持和朗诵……
所有人都夸她时候，好像只有郑博青没有给她特别好脸色，仍然冷冷，视同仁，偶尔诡异地笑笑。每次她参加完什活动之后，总会被郑博青找去单独谈话，告诉她，不能驼背，语速不要太快，卡壳之后
很多年后，詹燕飞甚至都不能确定当初自己是不是真问过这个问题。这是她最初疑问，也是最终结局。
大人都是大骗子。
可是他们不会承认这点。他们会说，没有“大发展”，不是他们欺骗，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是那块料。
妈妈回到家和爸爸关起门来商量很久，中间爆发小吵三四次，最终狠狠心，花钱让詹燕飞上主持班。
从站姿、表情到语音、语调、语速、语感，詹燕飞始终无法学会那种夸张抑扬顿挫，虽然教课老师认为那种腔调“生动有感情”。她太小，没有人苛求她念对大段大段串联词，她也乐得干坐着，看那些半大孩子们跃跃欲试。然而那段时间她好运气愣是挡也挡不住，电视台来选《小红帽》节目主持人，她成幸运儿——原因很简单，他们要个四五岁孩子，而她正好五岁。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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