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也是。按字母顺序记载
成千上万种疾病。”
“你说她叫芬妮？”
“是啊。告诉她随便选
个吧。随便哪个医学都应付得。总有正确
药方可以开给你。但她就是不干，非得弄点儿与众不同。就想让日子更难熬。告诉你，她念书时候就这德性。”
“是吗？”
“是。打曲棍球时候跌跤，摔断骨头谁也没有听说过。”
“什
？”亚瑟被吓住。
“瞎说八道，尽讲疯话。正在送她回医院，要医生再整治整治。她还以为自己是只刺猬，他们却把她放出来。”
“刺猬？”
迎面拐来辆车，占据他们半个车道，逼得罗素突然转向，罗素气得狂摁喇叭。愤怒似乎让他心情好些。
“好吧，也许不是刺猬，”平静下来以后，罗素继续解释道。“若是刺猬也许还更容易对付。如果谁觉得自己是刺猬，塞给他镜子和几张刺猬照片，叫他们自己搞搞清楚，等感觉正常再露面。重点在于，至少医学应付得这种事情。但对芬妮似乎就不够好。”
会有什害处吧？”亚瑟警觉地问道。
“反正觉得不错，”那男人答道。
“啊，”亚瑟说。想下，他又补充道：“呃。”
他们对话始终这糟糕。
噼里啪啦地互致问候之后，他和罗素很快就发觉两人完全合不来——奇妙姑娘哥哥名叫罗素，亚瑟每次见到这名字，脑海里总会浮现出每天用吹风机打理发型、留着金色小胡子魁梧男子，动不动就要穿上天鹅绒燕尾服和褶边硬前胸衬衫，想阻止他不对斯诺克比赛评头论足就非得用武力不可。
“确实让人恼火，想明白，”亚瑟不无怀疑地说。得知姑娘名叫芬妮，他着实有些失望。这名字多傻气啊，听着就让人灰心丧气，活像什讨人嫌老处女姨妈，觉得自个儿配不上芬涅拉这个名号，决定改叫芬妮事。
“倒不是说没同情心，”罗素继续说道，“但就是让人有些恼火。她瘸好几个月。”
他放慢车速。
“到你下车路口吧？”
“芬妮……？”
“知道圣诞节送她什礼物吗？”
“呃，不知道。”
“《布莱克医学字典》。”
“这礼物不错。”
罗素是个魁梧男子，留着金色小胡子，发型漂亮，用吹风机打理过。公平地说——尽管亚瑟看不出这除纯粹脑力锻炼究竟有何必要——亚瑟本人模样实在难以入目。个人若是走十万光年，大部分时候还在别人行李舱度日，恐怕很难不折损二，而亚瑟则折损八九成。
“她不是毒虫，”罗素忽然说，显然觉得车里另外个人嫌疑重大。“只是用镇静剂。”
“但也还是太可怕，”亚瑟再次扭头去看她。那姑娘似乎在微微动弹，脑袋轻飘飘地左右摆动，满头黑发落下来遮住面容。
“她出什岔子，生病吗？”
“不，”罗素答道，“胡言乱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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