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数落着住在海德大街上沃格尔先生,“他就是靠他老子发财,只晓得把钱扔到女人和酒缸子里,当然喽,还有洗洗涮涮上头。”
她要挨着个儿把他们奚落顿。
沃格尔先生,潘菲胡佛夫妇,海伦娜·舒密特,魏因加特纳家,他们在某种程度上都是有罪。
照罗莎看来,恩斯特·沃格尔除酗酒和好色猥琐外,还老喜欢挠他长满虱子头发,舔着手指头把钱递过来。“回家前可得把手洗干净。”最后,她这样总结。
潘菲胡佛家会仔细查看送回来衣物。“‘这些衬衣上不能有折痕。’”罗莎学着他们口气,“‘这件西服可不能起皱。’他们居然就站在面前,居然敢在鼻子底下把衣服翻来翻去地检查,真是堆人渣。”
后,再教你走正步,裹绷带,缝衣服。你还得参加徒步拉练之类活动。星期三和星期六下午三点到五点是他们指定集会时间。
每个星期三和星期六,爸爸都会送莉赛尔去少女队总部,两个小时后再来接她。父女俩从来不会就少女队事多说什,他们只是手拉手走着,听着彼此脚步声。爸爸还要抽上两支烟。
爸爸唯让她感到不安事,是他经常会离开家。好些个晚上,他走进起居室(也是他们夫妇卧室),取下旧壁橱上手风琴,穿过厨房,走向前门。
等他走到汉密尔街上,妈妈就会打开窗子对着他大声吼叫:“别老晚才回来。”
“你那大声嚷嚷干吗!”爸爸也转过身冲她吼。
魏因加特纳家养只正在换毛母猫,真是群呆瓜。“你知
“蠢猪!你只配舔屁股!想咋说就咋说!”
她滔滔不绝咒骂声跟在他后面。他决不回头看,至少在他确定他老婆消失在窗口之前是不会回头看。那些夜晚,他提着手风琴盒子走到大街转角处时,会驻足在迪勒太太商店前面,转过头,看看窗口出现另个人影。他挥挥又长又瘦手,然后转身继续缓慢步伐。莉赛尔再看见他时候,是凌晨两点,他把她从噩梦中拯救出来时候。
每晚,小小厨房里总是十分嘈杂,没有次例外。罗莎·休伯曼老是喋喋不休地咒骂着,永无休止地争论和抱怨着。其实没有人与她争吵,可妈妈只要逮住机会就说个不停,好像在厨房里和全世界人论战,几乎每晚如此。等到他们吃完饭,爸爸出去,莉赛尔和罗莎就待在厨房里,罗莎利用这个时间给别人熨烫衣服。
周里会有那几次,莉赛尔放学后要和妈妈起到镇上几处富人区去,收揽别人要洗衣物,再把上次洗好衣服送回去。这些人住在考普特大街、海德大街,还有其他几个地方。妈妈满脸堆笑地送着衣服,接下新活儿,可等别人家大门关上,她就开始诅咒他们,诅咒他们财富和懒惰。
“洗他们衣服真是倒八辈子大霉。”她说这话时完全忘自己就是靠这些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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