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次,娜佳仿佛模仿父亲语调谈到波斯托耶夫:“骗子,平庸之辈,滑头!”
斯特拉姆气愤地说:
“你中学还没念完,怎敢对院士如此妄加评论呢?”
但柳德米拉记得,维克托还是大学生时候,就常常评论科学院许多名人:“微不足道人、平庸之辈、老顽固、野心家!”
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心里明白,女儿生活很不顺心,她性格孤独,感情复杂,很难与人相处。
孩子样,娜佳在疏散期间经常谈论定量供应口粮、凭票供应商店优缺点,她懂得植物油比牛油好,碎米长处和缺点,块糖比砂糖好。
“你知道吧?”有次她对母亲说,“已经拿定主意,从今天起,开始喝加蜜茶,不要再让喝加炼乳茶。认为这对有好处,可你却满不在乎。”
有时娜佳变得忧郁起来,带着轻蔑笑容对长辈说些粗鲁话,有次她当着母亲面对父亲说:“你是个傻瓜。”她恶狠狠地说,弄得斯特拉姆不知所措。
母亲有时看见娜佳边看书边流泪。她认为自己是个落后人,运气不佳,四处碰壁,命中注定要过这种枯燥困苦生活。
“谁也不愿同交往,傻里傻气,任何人也不会対感兴趣,”天吃饭时候她说,“谁也不会娶作妻子,药剂班毕业后就到乡下去,“偏僻农村里没有药店。”亚历山德拉。弗拉基米罗夫娜说。
娜佳走后,维克托。帕夫洛维奇开始喝茶,吃早点。他边斜着眼看书,边饮茶,同时急匆匆地吃着早点,并且做出副愚蠢吃惊表情,用手指触摸着茶杯;他两眼盯着书本说:“如果可以话,请给倒杯更热点。”柳德米拉懂得他各种动作:他会儿开始挠头,会儿鼓起嘴唇,会儿歪着嘴剔起牙来。这时柳德米拉对他说:“天哪,维佳,你什时候去治牙病呀?”
她知道,他挠头和鼓嘴唇是为集中精力思考自己工作
“关于嫁人事,你预见过于悲观,”斯特拉姆说,“近来你变得漂亮。”
“管它呢。”娜佳说着,凶狠地望父亲眼。
到夜里,母亲看见娜佳只胳膊露在毯子外面,纤细小手里拿着本小书。她在读诗。
有次,娜佳从科学院内部商店买两公斤奶油和包大米回来,说道:“人们,其中包括自己,坏蛋、下流无耻人,都要吃这些东西。爸爸无耻地拿才华换取奶油。好像那些病人、知识不多人和身体虚弱孩子就得过半饥半饱生活,因为他们不懂物理学、或者不能百分之三百地完成计划……只有上等人才能吃奶油。”吃晚饭时候,她用挑衅性口吻说“妈妈,要吃双份蜂蜜和奶油,因为早晨睡过头,没吃早点。”
娜佳许多地方像父亲。柳德米拉。尼古拉耶夫娜时常发现,最使维克托。帕夫洛维奇感到气恼,恰恰是女儿身上那些同他相似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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