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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居是个寡妇，有个六岁小女孩，名叫阿廖努什卡，生双蔚蓝漂亮大眼睛，过去给你写信提到过她。这位女邻居走进房间，对说：“安娜。谢苗诺夫娜，请您傍晚之前把东西收拾下，要搬到您房里来住啦。”“好吧，那就搬到你房里去。”“不，您搬到厨房后头小贮藏室里去。”

拒绝她，那间小屋既没有窗户，也没有火炉。

到门诊部去，等回来看：

国青年用中子实验引发重原子裂变。苏联物理学家们，通过其他途径得到类似实验结果时，突然感觉到十万年前穴居猿人点燃第堆篝火时所体验感觉……

当然，物理学确定20世纪主要潮流……正如1942年世界大战各战场主攻方向是斯大林格勒样。

然而，怀疑、忧患和不信任紧紧盯着斯特拉姆，刻也不放过他。

十八

维佳，现在住在敌占区，在犹太人隔离区带刺铁丝网里面，但相信这封信能送到你手里。你回信永远也收不到，因为很快就不存在。想让你知道最后几天生活，带着这样念头离开人世会感到轻松些。

维佳，真正理解人是很困难……7月7日那天，德国人冲进城。在门诊部接诊完病人，正在街上走着，听见街心花园里无线电收音机正在播送最近消息，停下来听听，女播音员在用乌克兰语播送篇战地报道。听见远处在打炮，过不大会儿，只见些人匆匆跑过街心花园。朝家里走去，心里直感到奇怪，怎会没听见空袭警报信号呢。这时，突然看见辆坦克，有人喊声：“德国人冲进来！”

说：“不要扰乱人心。”头天晚上到市苏维埃秘书家里去过，问他有关撤退事，他生气地说：“现在谈论这个、为时过早，们连名单还没有确定呢。”总之，确是德国人进城。这整夜邻居们都在相互串门，最沉着要数小孩子和。横下条心，听天由命，别人遇上什情况，也会遇上什情况。起初非常害怕，心里明白，再也见不着你，多想再看你眼，再吻下你额头、眼睛，后来转念想，只要你平安无事，也算是福气。

快到早晨时候，睡着，醒来时感到痛苦万分。住在自己房子里，躺在自己床上，却感觉自己是在异地他乡，孤身人，无依无靠。

这天早晨，又记起自己是个犹太人，在苏维埃政权年代里，这件事早已遗忘。站在行驶着大卡车上德国人大声呼喊：“JudetKaput（犹太人完蛋）！”

后来几位邻居也使想起这点。管院子工人老婆站在窗户外面。对个女邻居说：“谢天谢地，这回犹太人完蛋。”这话从何说起呢？她儿子娶个犹太姑娘，老太婆去儿子家里做过客，还给谈起过她几个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