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动作,镇定心神。他控制住呼吸,闭上眼睛,重新望过去。
原来这就是会计们消磨时间地方。他们显然没有看上去那简单。他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尽量不让这切膨胀、浸透、淹没他。
他在这个宇宙不认识路,甚至不清楚是什物理定律决定这里时空范围和行为举止,但本能叫他寻找他能感知到最明显物体,然后向它接近。
无法分辨距离远方——是英里或百万英里之外,还是眼睛里粒尘埃?——有座令人瞠目结舌山峰横跨云霄,山峰向上不停攀升,顶端绽放成羽饰[1]、集块岩[2]和掌院[3]。
他挣扎着走向山峰,深脚浅脚,快步慢步,终于在缺乏意义无虚长时间之后到山脚下。
跨他妈半个银河系就寄回来这种东西?在乱盖拉卡查意识区待他妈整整三个公转周期,过得那精彩刺激,居然只发回来这种没精打采稀屎?不许他报销费用!”
“这份稿件怎办呢?”秘书会这问。
“唉,放到网络上吧。总得放点什上去。头疼,先回家。”
于是,已经被编辑得面目全非稿件经过法律部门最后轮刀劈火烧,送回这个房间,通过亚以太网络对外广播,银河系各处都将瞬间收到结果。负责这部分工作设备由右手边电脑终端监管和控制。
另外方面,拒绝报销调查费用指令会被送往右上角那台电脑终端,福特·大老爷此刻就在大步流星地走向那台终端。
他伸展双臂,贴在山峰上,紧紧抓住凹凸不平坑洼表面。他确定自己总算安全,于是犯个可怕错误:向下看。
深脚浅脚、快步慢步挣扎前行时候,脚下距离并没有故意跑出来捣乱,但现在抱住山峰之后,那距离让他心脏枯萎、大脑弯折。指节因为疼痛和用力变白,牙齿不受控制地互相研磨扭打,汹涌而来眩晕恶心逼得眼珠直往上翻。
凭着无与伦比意志力和信念,他干脆松开手,使劲推。
他感觉自己飘起来。先是飘开,然后反直觉地飘向上方,直向上飘。
他把肩膀向后甩
(如果你在行星地球上读这本书,那:
、祝你好运。你有太多东西屁也不知道,但你并不孤独。只是就你而言,对这些事情屁也不知道后果格外可怕,不过话也说回来,哥们,小角色反正是要被践踏消灭。
二、别以为你知道电脑终端是什。电脑终端可不是什笨重旧电视机,前面摆着个打字机。电脑终端是媒介,让心灵和肉体接触宇宙,并移动其中两个比特。)
福特快步走到那台终端前坐下,头扎进那台终端里宇宙。
这不是他熟悉平常宇宙,这个宇宙充满紧密折叠许多行星,有狂放地形、高耸山峰、令人心惊胆战沟壑,有无数卫星粉碎变成海马,有带毒喷涌裂隙,有沉静起伏海洋,有无底疾驰呼啸方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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