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
你到哪里?
在办公室。
嗯,你下班就去,把地址发你,球赛看重播好,陪你看。
那多没劲。
知道,他回,后面句没听清。
你说什,听不见。
说——有球赛。
她突然很生气。什?球赛?
等好几天,什时候不行非要今晚?
声音在那头说,你终于想起。
赶快道歉。解释堆原因之后,她发觉自己很好笑,又有点讨厌和无奈。她走到便利店门口,让严冬空气笼罩着自己,说,应该反省下。
别反省,快弄完你事情回家去吧,老古说,在学校,昨天和今天开两天会,吃住都很好,你不用管。明天自己去国博和798,你忙你,后天晚上们起吃饭。
好,订地方。挂电话,她马上打电话把座位订好。
忙碌另个可怕之处在于,你脑容量看起来被扩张到无限大,其实是被挤压到无限小。万件事细枝末节壅塞在头脑里,做件事时候,另件跳出来,让你永远都处在不专心状态中。身体在这里,心神不在,像失魂,任何个无关紧要念头都能把你占领。她见过合作公司老板就是,有次起开会,她发现他身体同时处在几个不同时态。手是过去时,还在记录前分钟说过议题。嘴是现在时。眼睛已经到将来时。她能感应到那种分裂,告诉你,他在,又不在这里。
没劲?但是事情也分个轻重缓急。好,就这样,你要来啊。
她把地址发过去,也发给老古,又顺手回几条工作微信。
约是晚上七点。六点左右,她把电脑塞进双肩包,长围巾在脖子上绕三圈,打上结。刚想走,手机上出现个陌生号码,接起来,说是英语。你是哪位,她用英语问,回答是个她不熟悉名字。她捂住听筒,问同事,这个名
她不想再语音,直接打电话过去。
喂,他在那边回答。
你必须去啊,老古难得来次北京,直都跟他说你,你必须出现。
改天不行吗?
他明天就回去。
改完最后版新闻稿,检查纸质版和电子版有没有打印和存档错误,回几封邮件,把国际专家明后天抵达航班号和接机时间发给同事,再把同事联系方式发给专家。回到家已经点。他睡觉,厨房里放着没洗锅,看起来是自己煮速冻水饺。她迅速把锅洗。再看外面,给她留着半只西柚,血红血红,像只小碗扣在桌上。
睡觉被还原到最基础功能。休息。
早晨起来,要下雪样子。北京隐藏在片寒冷灰雾里。快走到办公室路上,她想起还没有和他说,晚上跟老古起吃饭。就微信他。手指冻得不能打字,她打开语音,说时间和地点。
他回过来两秒钟。以为他说好,没想到听筒里传来是,不想去。
是老古,她又说,就是直跟你提到那个,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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