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时间变长，书包好像离开肩膀，在真空里停留十几秒再掉下来。现在是下午，周围有
些人，她相信如果时间再晚点，树荫再密点，月亮悬在天上，风轻轻吹，马路上
行人像流水样散光，那
大自然就会展露它秘密。
她真会飞起来。
毫不怀疑。就像不怀疑那些二十块条巧克力比普通巧克力好吃很多。她每次都会路过那家小店，在家通宵营业漫画店边上。漫画店里用卡通字体写着：年中无休，欢迎借阅。她想象哪些人会有自由个晚上不睡觉去里面看书。他们可以躺在地板上，坐在写字台边，点杯可乐或者橙汁，迅速地看完几十本漫画。今年夏天她也能去，只要熬过七月。等她考上大学，切不成问题。女主持在电台里说，你真那弱吗，高考不过是人生中件小到不能再小事情。
也许别人都比她强。也许这是她人生低谷。语文老师让他们背些格言警句，安插在作文里。人生都不是帆风顺，谁都有波峰和波谷。虽然从小就唱“布谷，布谷”，也会在书里读到，但她从来没见过布谷鸟是什样。它们和啄木鸟样待在木头上吗，还是躲在鹅黄色山谷里，下过雨之后出来，天边有彩虹，嘴巴红红。有几条虫会不知好歹地出现在泥土中间，也许那里有个洞，布谷鸟和啄木鸟飞过去把它们吃
。那家卖巧克力小店，店员说老板娘就是那所大学毕业。他们卖吃，喝，有面墙上还挂着些衣服。如果从最好大学毕业只是为开家小店，那直接开小店是不是更有效率点？那些巧克力是五颜六色，包装纸上印着不同口味名称，是英语。每个星期六她都会过去看看，多数是上课以前，因为下课以后如果再浪费时间，回家吃饭就会晚。有次她准备二十元钱，买块，在各种颜色之间选不出来。最后决定买白色，据说是酸奶味，yogurt，她知道这个单词。会不会有次正好考到。除酸奶以外，还因为她喜欢白色，小时候看所有东西都是白，随着天天长大，白色越来越少。考卷是焦黄，像在烤箱里放过十几分钟。油墨是很黑很黑黑，用手抹下还会印在小拇指上。正式考卷是雪白，面很光滑，面像做坏事样毛糙。
没有用。在路上耽搁时间再久，还是要进那个房间。有时候在楼梯上会遇见认识人。他们是不同学校，有好学生，也有差生。大家起走上去，推开那扇半掩门。她喜欢混在他们中间，躲在个个子高点男孩子后面，让袁老师看不见她。但是桌子是圆形，像手风琴褶皱被紧紧拉开，每块阴影都照亮，想变得隐形是不可能。张桌子坐十个人，客厅里共放两张。迟到就坐在沙发上，沙发垫上，沙发背上，还有沙发扶手上。整个房间三十个人，如果有人生病或者有别事情，那节课就会是二十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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