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好上,众叛亲离结婚。她没有向爸爸问起,只是忽然明白为什他们家没有亲戚。有时候她想,现在她这样痴肥,是不是也算近亲儿畸形种。
她生日和爸爸在同天。售货员问她蜡烛要几岁,她说三十。三和零递过来,她又反悔,说要六十。售货员诧异,三十和六十差三十年哎。她想想,装作肯定口气说,六十。
其实六不是个吉祥数字,爸爸出事那天就是有年六月。她刚去那家公司上班,还没过试用期,每天睁开眼睛就起床,换两路地铁路公交车赶去办公室。那个早上,打卡机吐出时间晚分钟,她想该死,怎这倒霉,不多不少就差这六十秒。下午部门经理在门口向她招手,脸上表情严肃,她预感又是为鸡毛蒜皮小事要来训她,心事重重出去。没想到经理反常态,语气温和,说小钟,你要有心理准备,你爸爸被车撞。她时愣怔不知他在说些什。经理说你别担心,应该没事,只不过直昏迷还没醒来。公司规定所有接线小姐上班必须关闭手机,不知道医院通过什渠道找到这里。她想或许爸爸还清醒着,没什大问题。等她赶到医院,躺在床上男人两条小腿已经没,整个人短截,怎看怎不像爸爸。她坐在床边全身发麻,手指木木,脸不住颤抖,想停也停不下来。个月后才把他从医院接回家里,对他来说差别不大,不过从张床转移到另张床。
从此她发现自己不再有怨言,这是很奇怪,生活给你打击越多,你越说不出话。几年以前她还骂过爸爸,说他逆来顺受,他第次把黄黄手掌抬起来,很不熟练地想要打她。那时她快要高考,埋在书桌里做半天梦,说想考音乐学院。她知道爸爸认识位教授,是他们初二年级个小老师丈夫,教职工旅游时起爬过山,说说笑笑人很和气。她让他去托关系,他不肯,她说你不去就完,报名人那多,是沙里淘金,不送钱怎考得进。他说不行,考不进说明你不是那块料。她说知道自己不是天才,但比般人绰绰有余。每次学校搞联欢会,坐在台底下听那些人唱歌就觉得好笑。但是你也知道你女儿长成这个样子,让你送钱,是想买个机会,让他们看得见。他断然不肯。她横下心威胁他,非音乐学院不进,如果考不上,她就不念大学,高中毕业就去混社会。他问你打算怎混?她说去做太妹,跟人进舞厅,fd品,做无业游民。他说那也只好这样,如果你有这份心,想拦也拦不住。她气得不行,那四个字就脱口而出。说完以后她才觉得自己很像爸爸,想丢出最恶毒字眼骂他,结果还是这软绵绵。
音乐学院没考上,照她平时成绩,大专应该能进,被她这张乌鸦嘴诅咒,落到所高职。念三年,出来做接线小姐,每天接几百只电话,给人查路线查天气查饭店,凡是能想到都可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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