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把锅菜汤端来。斯皮里多诺夫拿来瓶酒。弗拉基米罗芙娜和薇拉都不想喝酒。
“没关系,咱们都像男子汉样,痛痛快快喝两杯吧,”斯皮里多诺夫说过这话,接着又说,“也许,咱们还是等等娜塔莉亚?”
恰好在这时候,娜塔莉亚提着篮子走进来,把摞摞烙饼放到桌子上。斯皮里多诺夫给安德列耶夫和自己各斟满满杯酒,给娜塔莉亚斟半杯。
安德列耶夫说:
“去年夏天咱们就是这样在果戈理大街弗拉基米罗芙娜家里吃烙饼。”
斯皮里多诺夫问:
“饭做好吗,还等什?”
“等娜塔莉亚烙饼。”
“啊,要是等烙饼,咱们就要耽误上火车。”斯皮里多诺夫说。
他不想吃饭,但是他还留酒准备在告别席上喝,他非常想喝酒。
夫,他还是派车。”
事情都交代,东西都收拾好,可是斯皮里多诺夫醉态和神经质紧张依然没有消失。他开始重新收拾皮箱,重新整理包裹,似乎他急不可待地要走。不会儿,安德列耶夫从邮局回来,斯皮里多诺夫问他:
“怎样,有没有从莫斯科发来关于电缆电报?”
“没有,什电报也没有。”
“哎呀,这些狗东西们在捣蛋呢,要不然到五月就可以开始送电。”
“看样子,这些饼子点也不比去年饼子差。”弗拉基米罗芙娜说。
“那次吃饭有多少人呀!可是现在只有外婆,你们两位,再加上和爸爸。”薇拉说。
“咱们已经把斯大林格勒德国佬打垮。”安德列耶夫说。
“伟大胜利!可是人付出多高代价。”弗拉
他直想到自己办公室去看看,哪怕在那儿待几分钟也好,但是不大合适,因为巴特罗夫正在召开各车间主任会议。他因为感到苦恼,越来越想喝酒。他不住地摇头:咱们要赶不上车,赶不上。
这种怕误车心情,焦急等待娜塔莉亚心情,不知为什使他感到愉快,但是他怎也不明白,究竟为什感到愉快;他也没有想起来,战前他准备和妻子上戏院时候,就是这样不住地看表,焦急地说:“咱们要赶不上。”
他今天很想听到有关自己好话,因此心情更坏。于是他遍又遍地说:
“为什要舍不得这个逃兵和胆小鬼?还有,恐怕是毫不要脸,才希望得到参加保卫战奖章。”
“真,咱们不等,吃饭吧。”弗拉基米罗芙娜看到斯皮里多诺夫很不自在,就说。
安德列耶夫对弗拉基米罗芙娜说:
“您身体还不行,怎能走呀?”
“没什,能行。再说,有什办法,这又不是在果戈理大街自己家里。这儿已经有油漆工来过,看过,要把房子修修给新站长住呢。”
“真是太不讲情理,他就是等两天也好哇。”薇拉说。
“他怎算是不讲情理?”弗拉基米罗芙娜说。“总要过日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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