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又带着责备口气说:
“你天天待在家里,哪儿也不想去,你也没有把爸爸照应好。昨天洗衣服,他衬衣和袜子都很破。”
薇拉抱起孩子,走到厨房里。
“米佳,你说说
“是个格鲁吉亚人吧?”娜塔莉亚问道。“他要是再来,您把他撵走。大鼻子鬼,想向求婚呢。”
“这着急?”弗拉基米罗芙娜惊讶地问。
“您以为他们能沉得住气吗?他要在战后上格鲁吉亚去呢。把楼梯擦洗得干干净净,难道是为跟着他走?”
晚上她对薇拉说:
“咱们上城里去,今天有电影。司机米沙用汽车送咱们去。你带小孩子坐在驾驶室里,可以在车厢里。”
玩会儿,可以在石头上坐坐,看看那闪闪发光春水,看看草原上升起蜃气。
四周静悄悄。战场已经移到几百公里之外。似乎德军飞机在空中嗡嗡直叫,炮弹不停地爆炸,生活中充满火、恐惧和希望时候,心里倒是轻松些。
薇拉看着小孩子满脸脓疙瘩,心疼起来。她同时也怜惜起维克托罗夫。上帝,上帝,苦命万尼亚,生个儿子竟是这样瘦,这样虚弱,这样爱哭。
然后她踏上到处是垃圾和碎砖楼梯,上三楼,干起活儿,她苦恼便沉没在忙碌中,沉没在浑浊肥皂水中,沉没在炉子灰烟里,沉没在墙壁散发潮气中。
外婆把她叫到床前,抚摩着她头发,外婆平时那安详又明亮眼睛里出现异常悲痛和温柔神情。薇拉没有跟任何人谈起过维克托罗夫,没有跟爸爸谈,没有跟外婆谈,甚至也没有对五个月米佳说过。
薇拉摇摇头。
“你去吧,”弗拉基米罗芙娜说,“身体要是好些,也跟你们去。”
“不去,不去,怎也不能去。”
娜塔莉亚说:
“还是要好好地过下去呀,要不然咱们都成鳏夫和寡妇。”
娜塔莉亚来到以后,房间里切都变样子。她刮掉墙上霉斑,把发黑墙角都粉刷,地板上有些脏东西就像长在上面似,她都擦洗干净。她还进行次大规模清扫,本来薇拉准备等天暖和再干—她把层层楼上垃圾全部清除。
下午,她又把长长黑蟒蛇似烟囱收拾好。烟囱本来歪歪扭扭,接缝处不住地往下滴松脂色脏水,滴得地板上个个小水洼儿。娜塔莉亚在烟囱上涂石灰,又把烟囱抻直,用铁丝捆上,在接缝处挂几个空罐头筒,脏水就往里面滴。
她来第天,就和弗拉基米罗芙娜很要好,虽然她好像是个爱吵爱闹泼辣女子,还喜欢说男女之间粗野话,应该不是弗拉基米罗芙娜喜欢人。娜塔莉亚很快就认识许多人,有线路工人,有涡轮房里工人,有载重汽车司机。
有次,娜塔莉亚去站队买东西刚刚回来,弗拉基米罗芙娜对她说:
“娜塔莉亚,有位同志问你来着,是位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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