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几天,他又把张《真理报》递给那位同学,很带劲儿地说:
“格里沙,你看看这社论,写得真棒!”
那位同学接过报纸,用怜惜口吻对他说:
“可怜维克托胆子太小啦。你以为会去汇报吗?”
于是,维克托就在那时候发下誓言:要沉默,不说危险话,要,说出来就不怕。可是他没有守住自己誓言。他常常失去谨慎,冲动,就“乱说气”,说出来,往往又失去勇气,就想方设法扑灭自己烧起火星。
马季亚罗夫面听着,面点头,然后说:
“好吧,好吧,玛利亚,听您,不走。”
忽然他又生起气来,说:
“您这话当然有道理,不过,被抓过不光是您彼得。还记得,把关在卢宾卡,关十个月吗?在那段时间里,彼得只给克拉娃打过次电话。这是对亲妹妹态度吗?还有,他还不准您给她打电话。克拉娃因为这事十分伤心……也许,他是很伟大物理学家,不过他心灵却带有奴性。”
玛利亚拿手捂住脸,声不响地坐着。
”
这时索科洛夫走进来。他听见马季亚罗夫话。
“列昂尼德,对你有点要求,”他说,“求你不要教训,还有,求你在在场时候不要谈诸如此类事情。”
马季亚罗夫说:
“你要知道,彼得,你也不要教训。说话自己负责,你只管你自己话好啦。”
九三八年,在布哈林事件之后,他对克雷莫夫说:
“不管怎说,是解布哈林,同他交谈过两次:他聪明过人,和蔼可亲,妙语横生,总而言之,是个非常纯
“谁也不解,不解因为这事儿有多难受。”她小声说。
只有她知道,他多痛恨九三七年事以及普遍推行集体化时惨无人道,只有她知道,他心灵有多纯洁。但也只有她知道,他思想被束缚得多厉害,他对z.府多顺从,多俯首帖耳。
因此他在家里非常任性,像老爷样,玛利亚为他刷鞋子,天热时为他擦汗,在别墅里散步时候用小树枝儿为他赶蚊子。
维克托还是大学高年级学生时候,有次忽然对位同班同学说:“真无法看下去,全是甜言蜜语,千篇律。”他说着,把张《真理报》扔到地上。
他刚刚说过这话,就害怕起来。他捡起报纸,抖抖灰尘,非常可怜地笑笑,很多年之后,他想起那次低声下气笑,就觉得脸上火辣辣。
看样子,索科洛夫本想用很尖锐话回答他,但是他忍住,又从屋里走出去。
“好吧,也许还是回家好些。”马季亚罗夫说。
玛利亚说:
“您太让难过。您该知道他心是善良。他会难过得夜都睡不好。”
她解释说,彼得·拉甫连季耶维奇心灵是受过创伤,他经历过许多事情,九三七年被抓去受到严厉审讯,审讯以后在精神病院住四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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