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他最担心是花王二被迫走,再无可靠人帮忙管理堂口正行生意。他坚持堂口必须有黑有白,黑是进攻,白是防守,正行生意是在黄赌毒以外后路,说不定到某年某月,会变成唯活路,有必要守住。花王二精明干练,万他不在,自己便得操劳,万万不可让此事发生。
所以他三番四次提醒鬼手添,陆南才初创孙兴社时曾领过黄豫山庇护人情,新兴社创立之后,黄豫山同样有过帮忙,做人不该忘恩负义,不可以待薄他儿子。另方面,哨牙炳不断叮咛精明干练花王二,行走江湖必须时刻怀着两个锦囊,首先是团结忠诚,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所谓义气,其实是对自己最大保护。其次是与人为善,昨天不如你朋友,难保明天不会比你优胜,所以能帮忙便帮忙,可以扶持便扶持,多个朋友是多个窗户,多个敌人是多道高墙。
这是老生常谈,即使哨牙炳不讲,花王二也懂得,他唯唯诺诺地说“多谢炳哥塞钱入口袋”,心里却暗暗给自己第三个锦囊:忍耐。你鬼手添现下走运,老子不跟你硬碰,但人有三衰六旺,终有日你个契弟会跪着向求饶。老爸曾经吃定你老爸,也必有机会吃定你。
花王二能够忍耐,鬼手添却越来越不耐烦。陆北风迟迟不回香港,哨牙炳主要跟他对应私货送运,潮州仔管白粉,鸡佬成管鸡窦,黄二打理花档花店和其他正行生意,赌馆则在鬼手添手里,他亦是二路元帅,旦有纠纷,兵马粮草皆由他调动。可是他不满足。论辈分,除哨牙炳,以他资历最深,由孙兴社到新兴社都有他份拳头功劳,由南爷到风哥都有他在旁边帮忙。论揾银,他赌馆替堂口赚进大把大把钞票,潮州仔旗下粉摊也听令于他,在他谋划里,新兴社应该跟油麻地细眼超和荃湾鹤佬德合作,三堂结盟,打通新界九龙港岛,人货两旺,畅通无阻,只要把吕乐和蓝刚两个总华探长打点妥当,想穷都几难。哨牙炳眼中乱世正是鬼手添眼里盛世。他并非不服炳哥,但炳哥从陆北风手里接过新兴社以来,行事温吞,长此下去很容易被其他堂口蚕食。九年,既然陆北风回港遥遥无期,干脆换个龙头亦是天经地义,而且,要换便得快,旦让花王二坐大,便压不住。
鬼手添对哨牙炳提过几回结盟想法,哨牙炳味摇头道:“再说,再说。问过风哥,风哥未有表示。”其实他说谎,年近半百,他只想“落雨收柴”,保住堂口老本便算,再无精力和兴趣开山劈石,所以直未向陆北风谈及此事。
鬼手添终于沉不住气,天下午坐在堂口楼下冰室,他再向哨牙炳探问陆北风意向,哨牙炳答案仍是意料中“风哥未有表示”,鬼水添单刀直入地说:“不如去马尼拉跑趟,亲自跟风哥讲讲。这样或许比较清楚……”
哨牙炳打断他,搁下端在手里热鸳鸯,拍桌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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