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船身,把搅成团鲟鱼纷纷从排钩上抖落下来。“这傻家伙透个气,就翻江倒海似!”伊格纳齐依奇想道,他迅速收紧排钩上松动绳子,立刻看到那条大鱼就在船边。他看得惊呆:乌黑锃亮背上,脊鳍都折断歪斜,鼓鼓鱼身两侧,裹在有棱有角鳞甲棘皮里,轮廓分明,好像从鳃到尾周匝着无数锯齿。鱼身棘皮因浸泡在河水里而绷紧着,小股水柱顺着鳞片流淌,汇集到高高翘起尾部凹处,通身看上去是湿淋淋、光滑,但实际上却像玻璃碎屑拌和着砂子般。
这条鱼不仅大得离奇,而且外形类似古生动物,它从头到尾都像史前蜥蜴,头部下面像刨过刀那样齐平,颔下长着柔软、没有血管、像软体虫般触须,尾巴则像膜翅。儿子动物学教科书中有这种蜥蜴插图。
河中央航道上,水流湍急,波浪起伏。小船晃动着,从边歪到另边,在浪中颠簸。可以听得到鳇鱼经水浸泡而变得光滑鳞甲在小艇铝合金外壳上磨出叽叽嘎嘎响声音。刚长年鳇鱼还不能叫鳇鱼,般还只能叫多须鱼,再长下去就叫盆盆鱼或锅盖鱼,它像个奇形怪状爆开松果或者像满身是刺纺锤。多须鱼模样和味道都会令任何饕餮之徒望而却步,这种鱼吃下去简直会划破肚子,刺穿内脏。可也真怪!就凭这些细骨头、尖刺儿,竟能长成这大个儿鱼!而且它们吃是些什东西呢?小虾,瓢虫,泥鳅而已。唉!自然界不是个谜吗?
就在近旁有长脚秧鸡在咯咯叫。伊格纳齐依奇侧耳倾听——好像在水上叫?长脚秧鸡是种脚很长擅跑旱禽,早在节令以前就应该迁移到暖和地方去,事情也真怪,这会儿竟还在此地咯咯地叫!听声音近极,好像就在脚边。“不会是在裤裆里叫吧!”伊格纳齐依奇想开个玩笑,甚至说几句有伤大雅话,使自己摆脱紧张、愕然状态。可是他所希望轻松情绪并没有出现,也没出现那种发疯般狂热劲儿,没有那种灼人心肺、吞噬切、使骨节都会嘎嘎作响、使理智能丧失殆尽欲求。相反,身子左方那个高度警觉顺风耳,或是千里眼,却像被淋上热乎乎酸菜汤,闭目塞听。大鱼在吐气,原来所谓长脚秧鸡咯咯叫声,就是从它那由软骨构成嘴里发出来。伊格纳齐依奇突然觉得,这条盼望已久、见所未见大鱼是不祥之兆。
“这是怎啦?”这个渔夫惊讶起来。“不怕神,不怕鬼,只相信冥冥之中有种力量……说不定事情全在于这种力量吧?”伊格纳齐依奇把排钩绳子系在铁制桨架上,取出小提灯,贼溜溜地用袖子遮着亮,把这条鱼从尾巴后面照起。鳇鱼圆圆,长满棱刺脊背在水面上闪,弯曲尾巴疲惫而小心翼翼地划动着,仿佛有人把漆黑夜空当做磨刀石,在磨砺把鞑靼式弯曲马刀。骨质鳞甲保护着这条鱼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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