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缝隙下手。世界对他开极其无奈玩笑,岩盘太大,找不到地方使力。在左臂奋力延伸之处,他以折断两根树枝与指甲断裂代价,两小时后,凿下片半公分厚石片。尽管时局艰困,他也要喝下第二泡自己尿庆祝这好开始。
割树皮不会难,只要小心地横向切断,灰红色扁柏树皮便能顺着树干撕下整片。对帕吉鲁而言,写字最难。他用尖锐石头刻写,涂上黑腐泥,字迹浮现。他花半个小时,在平滑树皮内侧写下错别字连串残体字“拜托,跟狗来救”。希望收到人不要以为这是开玩笑,帕吉鲁这样想。这花他这辈子最大努力,值得用门牙刮下树皮内侧嫩膜果腹,味道稍有辛辣。
他把狗链松开两格,塞下树皮信。树皮很大,看似黄狗戴上特殊帽子,必能引起人注意。帕吉鲁推着黄狗,要它找救兵。黄狗不愿意离开,帕吉鲁狠踹它屁股。它到不远处徘徊,躲在株扁柏森林常见6公尺高乔木杜鹃下。花期刚尽,树下堆积白色落花像是擦过泪卫生纸,这是黄狗心情写照,它步伐被什牵绊,直到帕吉鲁怒斥,才悄然离开。
十点钟阳光从桧木梢筛下,路被好几层不同树冠植物叶群抢夺,最后以碎花图案光斑敷在地面,作为地层植物能源。在帕吉鲁3公尺外,有片毛毡苔,竖起孢子荚粘附昨夜雾珠,看起来就是可口沙拉。帕吉鲁脱掉鞋子,奋力伸长脚趾,夹回根树枝,用它当筷子挖回沙拉吃。他没用过这长筷子,把铲起来毛毡苔摆在树枝尖递回来,要是有点闪失,沙拉酱──露水便没。
“太好吃。”他吃下第口,叹气,躺在地上看着天,心想着古阿霞现在在干吗,然后再度叹息。
他花两个小时吃早餐,除第口鲜甜,其余不过是为果腹苦涩与满嘴疙瘩。接近中午时刻,他撒尿,这泡尿他撒15cc便强迫中断,尿道括约肌传来疼痛。他得这样做,没有瓶罐贮存尿,只好自练水龙头开关功能。他把尿液,混合脚边腐泥,制成约1公分泥丸,重量刚好,击中金属或塑胶会有最佳回音。他要靠这找到在倒木后头电锯,如果拿回电锯,汽油仅剩不多仍可以锯开这棵20余吨原木。
他拿起土丸子,托在五指指尖,脑袋盘算当时地震来时他把手中电锯抛到哪个方位,应该在木墩右方。然后,他隔着倒木,把土丸抛到预测位置,声音又多又杂,他只要击中链锯铁片或塑胶油箱回音。他是花莲冰淇淋飞镖转盘高手,不是靠运气射中,诀窍是眼睛能盯着转盘上每秒转八圈“天霸王”小区块,再靠着更厉害手劲,让飞镖万无失地射中。
他手劲好,眼睛看不到,让手去奋斗吧!他花半小时靠投出三十颗尿丸子回音,约略摸透那头环境。那头有棵风倒木扁柏,上头敷满苔与桧木幼苗。应该有两株左右杜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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