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晚。”
“嗯!会睡晚点再上来!”
太阳渐渐爬上天,照耀在灰茫大地,个山下来小姑娘走过森林小径,穿过娇兮兮蕨草,看起来有心事,她交错而行红雨鞋迸出泽光,终于消失在莫名之中。
帕吉鲁看小姑娘,看得失神,这才收起火拍,追上移动人群尾巴往两座山外移动。在人造桧木混合林,百多人正拿美式双头斧清出更宽防火线,每人脸灰黑,发出吆喝,树木折倒声响不亚于火烧爆裂。
王佩芬说。古阿霞回到客厅,把手沾湿,把饭团都包好。随后将四百颗饭团搬上停在山庄前火车,将前往失火2200公尺高林班地,随车另有三十几位救灾男人。火车开动,古阿霞迟疑几秒,跳上车去,还揣下口袋里那则素芳姨罹难剪报。
清晨五点半,天光微亮,火车到目地,几个蓝色防水布搭临时野战休息室堆满罐头与水桶,用剩塑胶垃圾与瓶罐到处丢,做饭团妇女忙得没空去调频陷入沙沙声响收音机。三十几个男人背上更多饭团,拄着打火工具靠近半公里外火场。在火场附近,空气干燥,火焰嘶嘶作响,随时有树木烧炸巨响,鼻孔很快能抠出灰烬鼻屎。
古阿霞走向火场,感受到莫名恐惧威胁,感觉把命运放在撒旦手上。转过山头,她看见火场,眼前灰沉暗夜撕开线滚滚无垠炽烈,数百公尺长齿状火线沿山坡爬动,浓烟飘动,空气中弥漫呛人细微分子。古阿霞想起从火场出来人这样形容:“失控地狱之火。”
她在第三救火班看到帕吉鲁。在散乱人群中,天地衰黑,她独见他,且是背影,如何都有宽绰线条。帕吉鲁拿着自己用皮带条做成火拍,朝火丛打去,总得拍几下,火没,背影也淡。古阿霞在三十几步外愣着,这时候她上前也帮不,甚至没打好草稿要怎样说明素芳姨死讯。她随救火人群忽进忽退地站在外围,看着那背影,直到早晨八点,暖阳照段时间,饱含露水地表上层30公分处产生痉挛似蒸发热气,大地变干燥,森林渐渐沦为火舌肆虐,救火队休息,随它烧。
帕吉鲁躲在山坳处,啃着第二颗饭团,说:“早。”
“早安。”
“你很早来。”
“嗯!很早就来,被你发现。”
帕吉鲁笑得灿烂,他省话,她懂。帕吉鲁出汗脸沾满灰烬,用手抹便晕黑,尤其是眼眶周围都弄糊。古阿霞安静地看他吃,好时光是这样,说什话都会打破。饭团里味噌是生,热白饭能转韵成恬淡滋味,吃脸上洋溢笑。他吃三颗,口袋里揣两颗,然后上工去辟开防火线。清晨露水重是扑火最佳时机,日出后大地干燥只能消极地开辟火巷堵住,最高原则是不要出人命。
帕吉鲁走几步后,她喊住他,静看十秒钟,才勉强挤出稍有温度话:“万事小心,明天带青草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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