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碴是吴天雄幻想蓝鸟,偎着他、绕着他、缠着他,哪也不走,只有吴天雄看得见它,是他独属鸟儿。
“阿碴?”
“阿碴能停在手上,弯着头,敛着翅膀,唱歌给听。它是蓝色,眼睛也是蓝得发亮。”
“不可能,谁也碰不得阿碴,阿碴谁也不依。”蓝鸟是深藏吴天雄内心最蔚蓝芯蕊,绝对只属于他,剥夺不。
古阿霞把右手弓在胸前,左手佯装鸟儿凌空飞扬,栖息在右臂。吴天雄睁大眼,瞧着鸟儿欢趣跳跃,看得出神。慢慢地,他脸寸寸地靠近古阿霞右手臂。
童养成教育不免打哆嗦。
“这台湾还有同志,那**党同志后来怎样?”吴天雄在帐篷外问。
没有人忘吴天雄,只是把他晾着。吴天雄说罢,不邀自请,猫身爬进帐篷来,把汗臊、体臭与惹人厌面孔也带来。他捉住马海手,愧疚地说多亏他夜里引路,才来到六顺山参加元旦升旗。马海往帕吉鲁那边躲,要不是自己没力气,想拳把他打得脑瘪。
帕吉鲁醒,他缓缓睁开眼睛,或许是被马海挪移身体惊扰,或许是被帐篷内谈话声吵醒。古阿霞看着他,觉得他刚刚似睡非睡,可能把大家讨论他话听进去。
吴天雄瞅着帕吉鲁,也不说话,时间静得令大伙都不舒服,不知是挑衅还是观察,许久才转头对马海说:“你要就打拳,别闷出病。”
接下来幕令大家讶异。吴天雄把脸靠在古阿霞手臂,闭上眼,发出微笑。古阿霞吓坏,却很快解这家伙没有恶意,他把自己当作长途迁徙蓝鸟停泊在自己手臂,幻想其中,沉醉其中。于是她把手僵在胸前,酸也不敢动,然后另只手拨开从睡袋中奋力弓起身子来阻挡帕吉鲁,原来最好良药是醋劲。
“你不是吴天雄,是赵天民吧!”古阿霞忽然脑内清明。
“他死,”他继续偎在古阿霞手臂上,软香甜玉似,约半分钟才悠悠直起身子,说,“把吴天雄杀。”
帐篷内倏忽安静,即使搞不清楚谁是吴天雄、谁是赵天民,“杀人”这句话却把大家脑门串起来。古阿霞明白,不管是吴天雄或赵天民,都没杀谁,他们是同个人,清醒在不同时刻。这种是双重人格,个人有两个灵魂,灵魂之间距离如白天与黑夜遥远,却如人头扑克牌颠倒图案如此孪生亲近。
“真想把你掐死。”
“这种烂命铜丸子,打不烂、敲不破、捏不死,要掐嘛!顶多捏掐出坨屎来。”
“歹年冬,厚痟人。”马海轻蔑说,意旨坏年运,疯子多。
现场沉默,摸不透这行径古怪吴天雄是哪个门道。古阿霞有种难以说透不妥,印象中,罹患精神病吴天雄脑子有点岔开,人却憨实,没有敌意,说话也低沉,眼前吴天雄抽换皮囊似,说话较尖,油舌诡调,眼神看穿人似寒凉,令人无法淡安。
“阿碴还好吧!”古阿霞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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