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阿霞想用水车舂米房压碎苹果,多年来在厨房剁蒜末让她体悟机械化工具较省事。素芳姨却指出,某年用舂米房榨苹果,不只碎屑乱喷,有只小鸡从门隙钻进来吃米粒,掉进舂臼打成肉末泥,血腥鸡肉苹果泥只能做派,各种菜色实验都失败派。
古阿霞花个小时用推车把石磨运来,汗透后背,印出胸罩带子。推磨子工作更累,手臂酸痛,无法举箸。王佩芬说:“你真是老实。”古阿霞说:“是
箩筐,靠近古阿霞说话时,还很注意素芳姨距离,说:“觉得登山太花钱,要百万元,太贵。”
“贵是贵,但们不能连帮忙诚意都没。”古阿霞看过那本攀登圣母峰预算册,费用确实庞大,这还是拮据算法,队员得勒紧皮带跑计划才行。
“当然捐,”王佩芬很认真说,“也说说,今年帮苹果树做什努力,喷农药赶走蠹虫、蚜虫、毒蛾、瓢虫,还用铁丝往树头钻死那些白肉钉子吉丁虫幼虫,不让苹果树爆裂。”
“知道,也挖过苹果树吉丁虫。”
“知道你张嘴巴很厉害,说不过你。不过,要捐钱先放口袋,等欠这笔就凑成百万元时,就拿出来。”
“那,算,当没说。”
“有个计划,”王佩芬忽然说,“们苹果膏可是好,你留几罐,每天早上空腹喝匙,保证你登上五灯奖卫冕者宝座,可以捐奖金。”
古阿霞知道王佩芬意思,说出她苦恼。个礼拜前,她收到信,拆开是五灯奖花莲区“巡回公演”通知书。五灯奖是平民歌唱与才艺选拔大赛,先透过巡回公演选出各地优秀选手,再前往台北录制电视擂台赛。花莲区巡回公演在山下中正堂举办,那里通常放热门影片,古阿霞记得门外广告牌把五灯奖选秀海报贴得很大。林场也通知员工与约聘员,能唱几句都可报名。她曾动心,只是脸皮薄,没想到她歌喉化解高山工寮打架风波,阿南哥说被耶稣亲吻过喉咙不帮她报名就太无彩。不过,这点心事不成愁,她这阵子心中大石头已放下,学校能运作,至于比不比赛不重要,大不放弃。
苹果摘下后,在阴凉处放几天能熟成,做成果膏更具滋味。楼梯下小空间堆小山似酡艳色苹果,清甜香味,晒足太阳更是红润。山庄“熊牌苹果膏”不掺中药当归、陈皮、甘草与杏仁之类,滋味香醇,喉韵更顺,但需要蜂蜜当赋形剂,稳定质量,降低苹果酸味。
苹果放五天后熟成,咬下会在口中响起令人大惊回音。小墨汁说那堆苹果是红色气泡垫,真想颗颗捏爆,痛快地啵啵啵。可是压碎苹果做果酱工作既累又无趣,耗费整个下午。得有人先把苹果切半,去蒂、削核、斩尾,另外有人拿双菜刀在砧板把苹果切成丁,厨房传来咄咄咄声音。窗外聚集堆小孩张望,鼻子眼睛挤在肮脏纱窗上,烙下格状灰尘。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