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菊港山庄,不讲白贼话⑪,讲到做到。”古阿霞开出条件,惹得旁帕吉鲁偷笑。不过,她相信影响力极大菊港山庄能做到。
赵坤陷入沉思,他继续抡斧砍柴,掩饰自己犹豫,盘算着这样条件恰当否。他最后发现,给再多时间,他仍陷入两难抉择泥淖:重拾梦想付出,或安于现状惯性,都是茫然,都是两难。
“喜多普,”古阿霞丢出他小名,“你要当投手,或是想在厨房干活?”
喜多普这小名是关键词,直击赵坤内心最深情感。他眼眶微酸,站着不动,过很久,才有下个动作。他从腹部解下个腰袋,袋子里裹着细长白色物。那是发酵面团。他说,父亲从小把他用花布背着上山干活,他是被锯木声喂大。他父亲有个
下山。集材工是主力军,可是焦点常在伐木工。
古阿霞当初到山上时,老把穿分趾鞋、戴胶盔男人都当作伐木工,但是时日久,她能熟常分辨职差:伐木工裤管常常沾木屑;胴剖师食指沾着勾墨斗线留下黑墨;集材工成群出现,双手操作铁索而粗糙无比;机械操作师袖套有机油味;各关口负责计算材积检尺,会穿有胸袋上衣,方便放笔;原住民都担任薪资低捆工,负责流笼材车解索、脱离笠木工作,通常邦查人团结得要去采野菜般聒噪,太鲁阁族像独自埋伏草丛等待猎物般沉默,排湾族国语有很浓腔,轮廓很深又很黑。
伐木工毕竟是少数,工资较高,林场人给他们“投手”封号。赵坤想当伐木工,古阿霞是听帕吉鲁说。帕吉鲁说,赵坤曾向某个伐木工拜师,得当完三年六个月徒弟才能自立门户,勤于打杂侍奉,师傅便多教几招。不料,赵坤在清除倒木周围危险因子时候,有缺失,倒落大树砸中根树枝,弹射出去,把师傅打断腿。师傅自此退休。赵坤差半年出师,可是再也没人愿意收留他为徒。
“当投手还得学三年半,当学徒月给少,没食饱闲闲工夫。”赵坤还有此梦想,但重起炉灶很难,人生又有几个三年半,还不如安分当集材工。
每个人都盼望完成梦想。何其不幸,成功不是每个人权利,挫败是最常尽义务,有人怀梦,有人筑梦,更多人是梦破。古阿霞知道这点,尤以梦破最无奈,破成无数碎片,补不起来,甚至触摸时都被扎出新伤。
“快没钱赚,也别找回学校,都几岁,还去读小儿科。”
古阿霞笑着不回应,既然知道她上山目,她不再扭捏打转,直接跟赵坤说:“你回来学校读书,读半年;另外半年,们找个索马给你拜师,你这样就可以出师。”
“师傅?你是说向他学锉树?”赵坤看帕吉鲁,“不要拿老家私头仔⑩,锉整天,只能拿零星钱。要拿链仔锯,赚比较快。”
“之后们会叫人安排个索马工作给你。”
“哪有这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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