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不久后陷落,而且比想象中快和易,有点似孩子玩兵贼游戏,甚至比孩子更儿戏,日军从大亚湾登陆到占领五羊城只花十三天时间。
死人,但伤亡不重,因为敌人来,广东省z.府主席吴铁城、第十二集团军总司令余汉谋、广州市长曾养甫、五师师长莫希德等中国军政大员跑跑、逃逃、降降,近乎不战而陷。九三八年十月廿日香港报纸全部出版号外专刊,宣告“华南重镇遭日军攻陷”,并且再度发挥广东人促狭性格,把军政大员姓名拼合为十六字偈:
“希德不德,余汉无谋,吴铁失城,曾养冇甫。”
陆南才坐在湾仔家里马桶上,双手摊开报纸,边读边笑。
张迪臣却未太担心,他仍然坚信日军不敢贸然跟英国开战,日本人主战场在中国大陆,不愿分心,尚未准备好直接对抗欧美敌人,英国此刻该做事是公开宣布香港为“不设防城市”,并限制本地人抗日行动,避免挑衅日本。
张迪臣坐在露台藤椅上抽烟,虽已穿回白衬衫和长裤,终究是洋人,格外显眼,陆南才从厕所步出看见,马上唤他回到客厅。陆南才知道把张迪臣带来家里是冒很大险,但他太渴望在家里看见张迪臣身影,他希望床单上、枕头上,都有张迪臣余温和气味。张迪臣轻声道:“Right!”他听他,进室坐到床上继续抽烟沉思。忽然,张迪臣问陆南才有没有弟弟广州消息。他摇头,张迪臣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眉宇之间略现种奇特歉意。
陆南才移步过去,倚靠他,抚摸他,隔着衣服仍可感觉到他胸前毛茸茸,也闻到腋下传来体味,像小时候在乡间失足掉进草丛,炎热夏天,粗刺野草被太阳晒得散发强烈腥臊,涌进鼻孔,却牵动强烈温暖。陆南才喜欢这样温暖,几乎近于痴迷,这气味像道厚墙把他们和时局隔开,紊乱世界在另头,沉静他们在这头,两头互相对看,恐怕都认为对方疯狂。
英国警官与堂口龙头接触必须万般谨慎,幸好张迪臣负责情报收集,堂口是情报重地,跟堂口龙头交往便是光明正大工作。陆南才当然并非张迪臣第个有这码子工作关系男人,却是第个这长久、这缠绵而深入,他让张迪臣得到昔未曾有满足。床上刺激倒是其次,回两回三回以至卅回,再刺激男人亦会渐觉无味,像烤鸡肉啃光,再吮轮鸡骨,没有保留必要。陆南才刚相反,初识张迪臣时只是车伕,后来陆北才变陆南才,车伕变老大,等于鸡骨上面慢慢长出肉来,变成肥美鸡,而里面有张迪臣功劳,陆南才不只是他工作目标,更是他工作成绩。床上陆南才是张迪臣badboy,工作里张迪臣是陆南才God,张迪臣在他身上看见自己成就。
孙兴社确实得到张迪臣不少帮忙,明暗,很快便打出场面。敌人主要是“潮安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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