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些永难弥补东西,永远没机会再次追问七叔。当天,每回,七叔是否跟他样感到无比轻盈?
七叔死,秘密笼子里狗突然失去生命力,陆北才也奄奄息。
忆起七叔,陆北才未能成眠。阿娟哭半个晚上,早在泪水里睡去。风声呼啸,雨声滴滴答答,阿娟适才抽泣,都在陆北才耳边,还有那几撮被牢牢抓住乱草,关公眼睛,七叔喘息,寸寸地沉落太阳,统统在闭上眼皮前混乱闪动。他不愤怒,不恐惧,只是莫名其妙地难过。难过于七叔和阿娟爸爸对于粗,bao无能为力,那刻,他们不是他们,有头蛰伏在下腹野兽跳出来,横蛮地控制切。不,说不定那刻他们才是他们,他们本来就是那头野兽。愈想愈糊涂,陆北才感到头痛,决定用句“是鸠但啦!”让脑袋就此打住,幻影退场,留他人站在荒凉记忆田里。
陆北才躺在床上,侧身揽着阿娟,紧紧用力,仿佛在记忆荒田里忽然遇见救命人,死命抓住不放,苦苦恳求她带他回家。揽着,抱着,手掌触及阿娟胸前,她微微扭动腰肢,嗯嗯两声,陆北才以为她不喜,转身把双手垫在后脑,眼睁睁望着天花板,眼前仍然看见自己被七叔按倒在地时所伸手乱抓野草。但阿娟忽然转身用大腿压向他小腹,并用手指从他耳根开始抚摸下去,下去,再下去。陆北才眼前草丛冒出条吐着毒舌怒蛇。
那个夜晚两人不记得欢好多少次。直做,直做,完结,再做,阿娟双眼茫然失神,嘴角却挂着神秘微笑。陆北才精疲力竭,恍若每根肌肉和每条神经都从身上松脱。做完最后次,应是第六次吧,陆北才面对面紧抱阿娟,已像死蛇,却仍有渴望,不断磨蹭下身,磨着磨着,热乎乎眼泪流下,把他和阿娟脸沾湿。阿娟用舌头舐吮他泪。他由是哭得更伤心,但不敢嚎啕,担心被爹娘和弟弟听见。直哭,直哭,心里不断对自己说,爱女人,爱是女人,爱操女人。阿娟拍抚他背,但没哭,她比他坚强。
恍惚良久,终于睡去,天色转亮之际,陆北才睁眼发现身旁阿娟仍未醒来,便独自起床走到房外抽烟,抽几口,随手捡起地上木头和刨刀,蹲下来,刀刀地削、割、切。手里刀动得愈快,世界愈是沉静。锋利刨刀在木头表面上下磨动,每磨下,木头即薄分,片片木屑被刮起,仿佛时间被刮起,记忆被刮起,下比下刨得起劲,把昨夜刮走,把十三岁那年刮走,把往昔切刮走,虽然他清楚明白,再如何刨刮,散落地上碎片依然是木,形体变,木仍然是木。十来分钟后,房里传出窸窸窣窣穿衣声音,房门拉开,阿娟踏出,眼皮红肿得像被刮起两片木屑,但闪出坚定目光。
陆北才问:“休息够?”
阿娟没理会,扎起发髻,慢慢走到神案面前用火柴燃香,台上供奉观音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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