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心者,盖千万人而不遇也,而况能使然于口与手乎?是之谓词达。词至于能达,则文不可胜用矣。扬雄好为艰深之词,以文浅易之说。若正言之,则人人知之矣,此正所谓雕虫篆刻者。”在此为风格做解释,苏东坡很巧妙描写他自己为文之道,其行止如“行云流水”,他是把修词作文秘诀弃之而不顾。何时行,何时止是无规矩法则可言。只要作者情思美妙,他能真实精确表达出来,表达得够好,迷人之处与独特之美便自然而生。并不是在文外附着身外之物。果能表现精妙而能得心应手,则文章简洁、自然、轻灵、飘逸,便能不求而自至,此处所谓文章简洁、自然、轻灵、飘逸,也就是上好风格秘诀。文章具有此等特性,文章便不致于索然无味,而们也就不怕没有好文章读。
不管怎说,能使读者快乐,确是苏东坡作品个特点。苏东坡最快乐就是写作之时。天,苏东坡写信给朋友说:“生之至乐在执笔为文之时,心中错综复杂之情思,笔皆可畅达之。自谓人生之乐,未有过于此者也。”苏东坡文字使当代人感受,亦复如此。欧阳修说每逢他收到苏东坡新写篇文章,他就欢乐终日。宋神宗位侍臣告诉人说,每逢皇帝陛下举着不食时,必然是正在看苏东坡文章。即便在苏东坡贬谪在外时,只要有他首新作诗到达宫中,神宗皇帝必当诸大臣之面感叹赞美之。但是皇上对苏东坡感叹赞美就正使某些大臣害怕,必使神宗在世日,使苏东坡直流放在外,不能回朝。
有次,苏东坡写文章力辩文章本身使人感到快乐力量,就是文学本身报酬。他在世最后年,有时他曾想抛弃笔墨根本不再写作,因为他辈子都是以笔买祸。他在给刘行回信中说:“端穷困,本坐文字。盖愿到形去皮而不可得者。然幼子过文更奇。在海外孤寂无聊,过时出篇见娱,则为数日喜,寝食有味。如此知文章如金玉珠具,未易鄙弃也。”作者自由创作时,能自得其乐,读者阅读时,也觉愉悦欢喜,文学存在人间,也就大有道理。
苏东坡天赋才气,特别丰厚,可以说是冲破任何界限而不知其所止。他写诗永远清新,不像王安石诗偶尔才达到完美境界。苏诗无须乎获得那样完美。别诗人作诗限于诗词藻,要选用般传统诗题材,而苏东坡写诗不受限制,即便浴池内按摩筋骨亦可入诗,俚语俗句用于诗中,亦可听来入妙。往往是他在作诗时所能独到而别诗人之所不能处,才使他同道叹服。他对文学上主要贡献,是在从前专限于描写闺怨相思词上,开扩其领域,可以谈道谈禅,谈人生哲理,而且在冒极大之危险在几乎不可能情形之下成功。因为他经常必须在饭后当众做诗,通常他比别人写起来快,也写得好。他思想比别人清新,类比典故也比别人用得恰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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